霍邈邈这几天睡得格外香甜,她从小体弱,冬天的时候手脚都是冰凉的,被窝里放上汤婆子,到半夜就又冷了,早上醒来,手脚也没有多暖和。而现在早上的时候,手脚都暖洋洋的,好像是靠着火炉睡了一晚上。可能是屋子里的炭火添多了吧,霍邈邈漫不经心的想着。前几天,她收到了公主府踏雪宴的邀请,自从上次在宴会上露面,京中各家都知道了她这么一个香饽饽。家世够高,却又为庶出,让那些稍微够不到王府边的世家也有了与靖远王联姻的机会,更不要说这位靖远王是皇帝的亲侄子,颇得圣心。能攀上皇亲国戚的大好事,让世家贵族们都两眼放光。霍镇南虽然失忆,但仍然是京中跺一脚能抖三抖的人物,皇帝体恤他,特意放了他半年的假,让他在家好好休养,顺便看看能不能将记忆找回来。这次的踏雪宴自然也一并邀请了他。此次宴会,明面上是京中各家聚会赏雪,实际上是公子小姐们的“相亲宴”,世家贵族携带适龄的少年少女,打着赏雪的名义相看,若有家世人品都合适的人物,不日便会找媒人上门。霍邈邈知道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她静静看着镜子中娇嫩的面容,白皙娴静,姿态端庄大气,跟着嬷嬷认真学了礼仪后,气质更上一层楼,让一旁服侍的秋素都看直了眼。“小姐,你太美了!”她惊叹道。霍邈邈面色不动,静静的看着镜子的容颜,缓缓勾出一个浅笑。小时候,母亲阮姨娘早逝,她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嫡母恨透软姨娘抢走了父亲的心,对她并不好。她不敢出风头,不能在外面露出自己的脸,否则就会被嫡母罚去跪祠堂,父亲从来不管,除了嫡兄那时候他长得很不讨喜,虽然小孩模样,但是却张了一张凶巴巴的脸,皮肤也是古铜色的,一点也不可爱。他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推进来一盘糕点,静静的听着霍邈邈狼吞虎咽的吃完,在小女孩被噎到的时候,再递进来甘甜的水果。两个人中途从来不说一句话,霍邈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帮自己,明明他是嫡母生的,不应该和嫡母同仇敌忾吗?她的小脑瓜子一直想不明白,被这样投喂了几年,后来慢慢长大,自己学会了隐藏过盛的美貌,见人的时候总是低垂着眼,从不抬眼看人。嫡母对她这样的行为非常满意,之后没再过多为难她,虽然偶然看到霍邈邈抬起的小脸,也会心中暗暗赞叹,但是想起她的母亲,脸色便瞬间冷下来了。霍邈邈过得虽然好了点,却也经常接受嫡母的眼刀与讽刺。除了嫡母,霍邈邈经常在园子里碰到霍镇南,每次一迎头碰上,他总是用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个稀罕的物件。看在他每次都偷偷送吃的给她,霍邈邈也愿意对着他露出旁人不曾看过的笑脸。阳光明媚,她初初长开,细眉杏眼,笑起来的时候青涩的风情便从眼角眉梢中流出。她没想到,自己刚朝他露出笑脸,嘴巴就被霍镇南冲上来粗鲁的咬了一口!咬了一口不行,还一直嘬着她的嘴巴不放,霍邈邈被吓到了,惊慌着抬起杏眼,两双眼睛便在空中对上,她震惊无措,霍镇南却仿佛做的是一件平常事一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眼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却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那时候,她害怕无措,什么也没想,几年后,霍邈邈才明白,那是占有的眸光。推开他后,霍邈邈没再敢靠上去朝他示好,园子里遇到他,就睁大眼睛瞪他,小手捂着嘴跑开,霍镇南的视线就跟着她的身影,直到人看不见了才低头看手里捏着的一只漂亮的蝴蝶,他轻轻松开手,那蝴蝶就迫不及待的跑的没影了。即使这样努力的躲了,霍邈邈还是总被霍镇南堵住,那时候他才十五岁,眉眼张开了一些,眉骨渐渐起高,眼窝也深起来,有了些男人的模样。他堵在霍邈邈回院子的路上,有些健壮的身体站在路中间,对十一岁的霍邈邈来说,那个身影仿佛一座山一样高大。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悄悄抬头瞥了他一眼,嫡兄又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了,他已经高了她许多,霍邈邈局促的站在他身前,像一只可怜的雪白的兔子,她滞了一瞬,见他不挪步,侧着身子有些别扭的迈腿,想从他和假山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因为留的空实在太过憋仄,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霍邈邈心一横,整个人擦着他的身子溜过去,即将就要离开的时候,被一把拽住了手臂。霍镇南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拽回来抵在假山上,阳光从他头顶打下来,流过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双眼,霍邈邈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美貌,她紧紧闭着眼,担心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嫡兄动手。明明自己没惹他她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双手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睁开眼一看,霍镇南正对着她脸上的梨涡戳弄,眼眸中难得有了一些好奇。霍邈邈怒上心头,一把拍掉了在脸上作乱的手,他的手也黑黑的,粗粗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十一岁的少女,脸蛋白皙圆润,蹙着细长的眉毛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可爱动人却不自知,霍邈邈看嫡兄不仅不觉得抱歉,还轻轻笑起来,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难得露出一股少年气息。她被这张脸帅的有些眩晕,嘟囔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不管这个奇怪的哥哥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秋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霍邈邈这才回神,她不自觉的发愣。不知不觉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不懂,现在想起来,原来他的偏执与占有欲早就有迹可循。她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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