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仅仅是因为食物,而是别的。小妹妹就是头毫无人性,遵循本能的麻木牲口,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带着她。
如果抛弃她,没人会指责,也没人会在乎。毕竟他自己也是快活不下去的小畜牲。
这个念头一转而逝,他收回目光,不再看着一旁吞咽的野兽,拼好十个零件。没什么兴致给小妹妹抓虱子了,“我要睡了。”
他太累了,跑了十几里路。每一步都是对自己肚子里能量的消耗,何况他根本没有可以消耗的填充物,身体仿佛被太阳晒脱了水分,眼皮耷拉,只想着躺下。
躺在土地上,凉爽而平静。
他躺在纸板屋子里,小妹妹忽然沉默地凑过来,就像小牛用鼻子拱卫母牛,伸出舌头舔舐一样,她把自己揉成一小团,滚到他身边,贴近他的躯干,脑袋压在他的胳膊上。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小妹妹有张扁平的,呆滞的面孔,眉毛稀疏,头发枯黄,她的内槽牙齿被人殴打而掉落一颗,城里的其他孩子会欺负这个呆滞的傻子,尽管后来小绿眼用砖头把那个小混蛋给打瞎一只眼睛。
对方因为感染死去。
小绿眼才没什么愧疚心。他都没有打过小妹妹,她却被别人打了。
小妹妹的细微鼾声在身边响起,小绿眼还没睡着,厌恶地皱眉,一脚把傻子蹬开,没用力,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他背过身子,努力闭眼,一个劲催眠自己。
在梦里,才有肉吃,吃羊肉、牛肉、猪肉。
小绿眼梦到自己生吞了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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