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园桃李中回忆起她的眼神,足够炙热锐利,在医学作兵书,电极刀和药物为前锋的无影灯战场上,经得起与疾病死斗的消磨。
他是看着江澜成熟起来的,从管床开始,拉钩、缝皮、助手到主刀,她不是最快最好的那个,可从开胸切除到缝合,稳扎稳打总能不断变好,行云流水令人信赖。
老邵私下里常跟老伙计炫耀,我这关门弟子太好了,前程无量啊,那什么莱比锡的进修名额,拿来吧你。
只是后来
思问,我不在你盯着她点,这两年把副高过了吧,再耽误下去怕要没戏。
论文还在审,这还是我去年天天催她才给我挤出来,韩思问哭笑不得,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半年的听力把基层服务耽误了。
一并搁浅的还有出国进修,职称考试,一夜之间进取心好似被拦腰截断,天才再也没了下文。
老邵心里一阵难受,外环境的摧残比自甘堕落来得残忍。那天像今天一样冷,出着大太阳无济于事的太阳,斜斜地打着学生微弓的背,手指紧捏的袖口。
邵导,她跟人交谈还不适应,需要侧过脸,显得茫然又局促,您人脉广,有认识的律师吗?
无论关系还是金钱她除了倔强一无所有。
我打不过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意气、锐利,甚至那团火便在那刻熄灭了。
老邵叹了声作孽,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忍不住问:那她现在谈朋友了没?
她不说。不过大家都看出来了,前几天俩人还偷偷摸摸在医院逮猫呢。
老师你最喜欢的那只黑狸花,现在已经被阉完送走了吧。
邵老先生张嘴呆了几秒,被情绪过山车甩得大脑空白。
果然人老才会伤春悲秋,年轻人啊,哪有空回头看呢,他忽然想起当年见不得骂不得的神仙酥鸭,你呀哈哈哈笑弯了腰。
这一天江澜在导师家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她刚伸直懒腰,恍惚间就被拽上饭桌,面前摆满香喷喷的菜。
师兄开了两瓶菠萝啤,两人拿瓶脖子干杯。
你可要好好的啊。
江澜困惑,我不一直都很好嘛。
虾仁太好吃了,她眯起眼睛懒懒嚼,等着拉清樾去吃,女人卷毛凌乱,笑出两个梨涡。
作话小尾巴:
江澜这条路如果让清樾走是真会出人命的。
哦对了,澜澜上学的时候七年制还是七年制,还没被改成八年制。
说个特搞笑的场面。
清樾没做好准备面对江澜的同事,后来她再偷偷摸到科里,大家波澜不惊,眼皮子一抬点头致意:来了。
清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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