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没有了再一次戏剧性的飞机失事,平安地到达了瑞山当地的医院。
每个国家的医院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消毒水气味浓重,医生护士病人来去匆匆。给迟穗做检查的医生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好在有翻译人员,能够准确传达。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严重。
而温敛,迟穗在温敛的病房门口,看到他身边聚集的人员,一层一层,似乎这一整层的清净都是由此换来的。但是这个比喻也不准确,因为那么多人在温敛的病房里,也是安静的,只有似乎是主治医生模样的人在说话,他的语速很快,令人怀疑这样说话舌头会不会有打结的可能。
这样多的人,迟穗也不想现在进去打搅,原打算先在长椅上坐下,不曾想温敛能透过那么多的人,捕捉到她的身影。
迟穗进去时,围在温敛周围的人如同摩西分海一般,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迟穗尚还未来得及理清现在的感受,以及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价值分量几何,那些人都被温敛下了逐客令,连同那位语速可以媲美机关枪的主治医生。
那些人走了之后,迟穗才发现这间病房的面积有多大,可以算是一个套房。
她拖着椅子,在温敛身边坐下,床头柜上不知是谁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果篮,各色水果拼接在其中,凑成一幅花团锦簇的模样。温敛的胳膊上被缠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绷带,他的脸色还不是很好,但是看起来似乎没有在山崖上烧得那样厉害了,只是唇色依旧红,像是早春的桃花提前数月开放,将胭脂色鲜妍在其上。
应该在温敛的左侧开一扇窗,透些阳光进来,就更像一幅画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不能再推敲了。迟穗倒了一杯水,放在温敛身边,透明的玻璃水杯,倒映着旁边的果篮,清水也成了花团锦簇的模样。
“怎么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温敛半躺在病床上,眉眼分明倦怠,却不愿垂下,还要同她说话。
在山崖上温敛本就是强撑着,迟穗在飞机上收回抽泣时就发现,搂着她的人已经睡了。用睡更为合适,他有均匀的呼吸。直升飞机上配备的医护人员为他们做了检查,简陋的条件下无法细致到全身,但是足够得出没有危重到生命这个结论。
迟穗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出现的,明明来瑞山时,只有她和温敛两人。不过想也知道,如温敛这样的人,他们的生命更需要被细致保护。所以下飞机后,他就被匆匆送到这个病房。
“我在下面做检查。”迟穗指了指自己的腿,纤细的食指往下,代指在楼下做检查。
温敛皱了皱眉,“可以让医生到这里来做检查。”他说,然后朝迟穗露出一个笑来,这次的语气带着抱怨,“见不到你的感觉真不好。”
迟穗点点头,杯中的水波纹也倒映着她弯起的唇:“我也觉得,所以就来见你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刚刚那位医生在说什么,你的情况怎样了?”
温敛应该是听得懂那位医生的话语,在外面,迟穗并没有听到翻译先生的转述。
“不是大伤。”
温敛对于自己身体的态度有些过于轻描淡写,所以迟穗反问了。
“是需要躺在床上休养的小伤?”
话音才落,温敛就笑了,他笑着,想要伸手过来碰碰迟穗的头发,或者是脸,但是他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一点距离。迟穗不希望温敛的想法落空,她坐得更近了一点,让温敛恰好能够碰到她的脸。
温敛捏住了她的唇,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嘴巴噘得太厉害了。”笑意盈在他的眉间,以致于让温敛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迟穗肯定自己没有噘嘴这个习惯,倒是温敛,主动帮她把这个习惯坐实。
迟穗打下他的手,温敛也没有生气,他认同了迟穗的观点;“确实是需要在床上修养的小伤。”
“不过时间不会太长。”
桌上的那杯水已经放了一段时间,想必不会太烫了,迟穗拿起时手上感知到的温度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她把水杯递给温敛,“那么我想,这个小伤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想了一想,她又加上一句:“我保证,在你醒来之后,你会看到我。”
说这句话时,她看到了这个病房里有另外一张床的存在。有些突兀,她猜这张床的位置,原来应该是摆放了另外的东西。
这时候,不用猜测也能明白,这张床大概是留给她的。
温敛接过了她的水杯,自然也观察到了迟穗的视线。
“我让他们加了一张床,就不必时时担心你不在我身边。”
仔细想来也是无可厚非,当时在温泉酒店时,迟穗与温敛就是同一间房,那么到了医院,这个安排也是合理。而且,可以方便迟穗照顾温敛。
温敛睡下了,这时迟穗的相关物品被送到这个房间,她朝运送物品的小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麻烦他将这些物品放到门外,她等会再来收拾。
虽然语言不通,但简单的交流还是能做到,小哥将物品安静地放下,连离开的脚步也是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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