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女子美貌,是如此贴合。
姐姐对着镜子,将刘海拨到两边,模仿起迟穗刚刚神态,最后还是努努嘴,继续和同学聊天。
正月里的人情往来最为频繁,只是迟穗家中人口凋零,这么多年,春节都是与奶奶两人一起度过。
日头正好的午后,奶奶晒着太阳,还在为迟穗织一双手套。红如火的毛线,在奶奶手上交织着,带着看得到的温度。
迟穗敲定了年后家教辅导的时间,就依恋地靠在奶奶身边,看水边那棵高大的榕树朝天空蔓延的枝丫,将碧蓝晴天切割成一块一块。温敛的所说的礼物,就是在这个时候送来的。
小镇的快递大都是放到固定的一个店家里,但是今日,却是快递员一户一户找过来。一面找,一面还喊着迟穗的名字,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烟火味,传到迟穗面前。
迟穗站起来,看快递员搬着一个箱子,抽出一张面单来,要她签收。迟穗牵完字,将那箱子搬到榕树下,用剪刀划开胶带。纸箱翻开,里面是一层厚实的泡沫箱,再拆除,就出现一个精致的玻璃盒。
在看到寄件人的地址时,迟穗就隐隐有了猜测。
只是她没想到,他将平京的冬天送过来。
奶奶停下了手,看着四方玻璃盒中的物件,笑起来:“谁把雪人送给你了?”
透明的玻璃盒中,是一个精巧的雪人,不同于迟穗在学校中堆的那个。这雪人每一寸仿佛都是按着尺寸来捏的,几乎不能算是雪人,可以当做一件精巧的工艺品。
奶奶放下毛线,走到迟穗身边,和她一起看看着玻璃盒中的雪人,脸上的皱纹深深,笑成层叠花瓣。
她说:“真好看。”
迟穗也随着奶奶的话语,低喃了一声真好看。
阳光下,雪人还带着从快递箱中的冷气,维持着自己漂亮的样貌,没有着急融化。迟穗抱起这个玻璃盒,对奶奶说要先将它放到屋里去。
奶奶坐回到竹椅上,用过多年的竹椅,没有当初青翠的色泽,而是久经年月温柔的白黄色。奶奶眯起眼睛,红毛线穿过针头,听到迟穗的话,她笑着点头,说是该放回去。
“待会要融化了。”奶奶说着。
屋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许多,迟穗撑着手,看了这个雪人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对温敛回话。
她没有温敛的随心所欲,打一通电话都要经过多方思量。这个时候他大约不会在睡,而夜间生活的时刻也不会到来,因此这时候拨电话,应该不会打搅到他。
铃声大约响了两下,还没有被接起。迟穗明亮的心情稍稍黯淡下来,她想挂掉电话时,界面上却显示被接通了。她急急将手机放到耳边,可手机里,温敛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带着刚醒时的倦怠。
迟穗的声音不由自主放轻了,她小声问:“我打扰到你了吗?”
温敛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她想他今日的心情或许并不如她此时那么明亮,也许这不明亮的部分也有她的原因,她今日吵醒了他。
于是迟穗决定长话短说。
“我收到了你的礼物。”面前雪人黑色的眼看着她,唇也弯弯,迟穗同它一样,将唇角上扬,对温敛说谢谢。
这样的语句,只要温敛再回一个嗯,她就回顺理成章地说再见,然后挂下电话。
可今日的事总偏偏绕着迟穗的想法走,那边沉静了几秒,不,不能该说沉静。因为迟穗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像是走动的声响,然后是杯盘清脆的相撞。迟穗一边听,一边在想是温敛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些动静过后,才听到温敛的声音响起,他问她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的,从未收到这样的礼物,好像将数千宫里外的冬季完整地送到她眼前。即便有极大的可能,那雪人没有经过温敛的手。这是拆开礼物时那一瞬间感受到的用心对待,依旧让她陷入似是而非的神情。
就这样沉溺下去,也让人心甘情愿。
迟穗说喜欢,话音自然地上扬,像黄莺在啾啾清鸣。
“只是我怕它会融化,乌江气候比平京温暖许多。”这个精致的雪人,不知道能留它多久,如此想来,总是未尽的遗憾。
温敛却显得随意,“本就是让你瞧着开心的,两三日的光景也够了。”
迟穗支支吾吾的,还是开口:“可我不想要只两三日。”她的声音渐渐轻起来,窗边经过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想一直开心的。”
那头有冰块在杯中撞击的声音,清脆的,清凉的,迟穗不自觉地捂住胸口,仿佛是心脏在撞击一般。
温敛的嗓音好像也同冰块一样凉,但是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那种凉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说:“穗穗,平京不止只有一个冬天。”
第12章
未经人事的女孩,总会被他信手拈来,真假不清的话语框住心神。四九城下生活的公子哥,金堆玉砌出来的人物,最擅不经意间蛊惑人心。
迟穗的喉咙像吃了薄荷糖一般,清凉的感觉堆积在其中,痒得想咳嗽。
她拨弄着玻璃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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