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周涟不禁有些失落:“今天哥哥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丁雨濛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别惦记了,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周涟并不是惦记那些菜,只是想到沈怀今特地做了而自己却突然出门,心里别扭,有点难过。
“你都爱吃些什么?”丁雨濛又问。
周涟摇头:“吃你爱吃的吧,我请你!”
丁雨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男孩子啊,”周涟强调,“让你送我已经不好意思了,我请你吧。”
“还在花家里钱的学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逞强。”丁雨濛告诉他。
提到家里,周涟心中一沉,变得十分尴尬。
丁雨濛又看他一眼,问道:“听说你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周涟张了张嘴,迟疑了会儿,“嗯”了一声。
他发现此刻自己并没有太多表达欲,不想再去复述那些令他郁闷的经历。昨晚的倾诉已经足够,沈怀今给予的温柔足以覆盖那些疼痛。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沈怀今今天早上对他说的话。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呢?周涟很想弥补,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见他神情低落,丁雨濛关心道:“问题很严重?”
“嗯,”周涟点头,“我……我怕哥哥不要我了。”
丁雨濛差点儿呛到,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无奈说道:“他能怎么不要你,把你赶出去?那你来我家住呗。”
周涟赶忙摇头:“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丁雨濛问。
“太不好意思了。”周涟说。
丁雨濛的语调又带上了几分笑意:“是哪种不好意思?”
周涟脸红红的:“都、都有吧。”
和女性同住不好意思,受人太多恩惠也不好意思。
当他在心中细细分析,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对沈怀今好像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念头。沈怀今对他所有的好,他都照单全收,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若这份“好”偶尔出了点瑕疵,他还会不高兴,甚至要耍小脾气。
但对他好,从来都不是沈怀今的义务。
所以沈怀今才想要同他保持距离吗?
“你不会是又在想沈老师吧?”丁雨濛问。
“嗯,”周涟点头,“我在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了。”
丁雨濛叹了口气:“我见过恋母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男孩子那么恋兄。”
周涟无法反驳。
“先想想吃什么吧,我都饿了。”丁雨濛说。
周涟思考了会儿,有了主意:“这里附近有一家拉面店,哥哥说味道很不错!”
丁雨濛小声嘀咕:“怎么又是他。”
周涟隐约从她的语调中品出了一丝嫌弃。
拉面价格还算实惠,丁雨濛就由着周涟买了单。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她在餐桌边问他。
周涟想了半天,大脑空空。
“要不要去我的酒吧看看,”丁雨濛建议,“那地方没你想得那么吓人,现在没有客人,可以随便参观。”
周涟略有些犹豫,但想起丁雨濛在他房间里说过的话,勇敢地点了点头:“好。”
吃过午饭,他陪着丁雨濛去附近买了些东西,到达酒吧时已经过了五点,但依旧没有到开业的时间。
周涟怀着好奇推开木制的古朴大门,又踏上木制地板的走道,忽然变得有点儿高兴了。
这家名叫eleganza的酒吧装饰得很有年代感,并不是他猜想中浮夸另类的样子,相反透着一股沉静,令他感到十分舒适。
走到吧台前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沈怀今问他是不是不回去吃饭。
他兴冲冲回复:
——不回来吃了。我在雨濛姐姐的酒吧里玩儿,这里比我想象中有意思!
片刻后,沈怀今回复:
——好,注意安全。
周涟趁着开业前在每个角落都转悠了一遍,感慨这儿就连厕所都装修精致,后悔没早点过来参观。
丁雨濛问他要不要留到正式营业,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等到酒吧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周涟很快便感到了不适应。人一多,空气里的氛围就变了模样,原本优雅的钢琴曲调也透出了一丝吵闹。
丁雨濛原本陪他坐在吧台,恰好遇到熟客,便去寒暄了几句。
周涟独自坐在吧台座位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如坐针毡。
吧台里的调酒师小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同他搭话:“老板很少带男人过来,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叫做恋爱,以恋爱为目的交往叫什么呢?周涟答不上来。
“朋友吧。”他只能这样告诉小哥。
他的气质接近高中生,在酒吧灯光气氛衬托下那份不安局促让他显得比平日更不谙世事。
丁雨濛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小哥显然不信,笑容暧昧,并不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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