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的不需要我陪您去吗?」欢喜关切地为她拢好衣服。自施念念有了身孕后,她这个黄毛丫头一下成熟了许多,眼睛总盯着她肚里的小祖宗,谨慎得很。
「不用了。」施念念轻咳了几声,声音有点沙哑:「有南正陪我就可以。」
前几日女子染了风寒,足有七天未曾出门,起初病势颇为严重,周娘为她连请几个大夫,后来南正照顾了几天,竟很快好了起来。但毕竟怀了身孕,她的身子尚有点虚。
南正从欢喜手中接过斗篷,亲自为施念念系上,摸了摸她已经藏不住的肚子,认真问:「还冷么?」
女子笑着摇头,挽起他的臂就下楼去。
「哎唷我的姑奶奶!你是不要命了吗?」楼下正喝着热茶的周娘大惊小怪道:「公子也是,怎么不劝劝姑娘好好躺着?」
南正看着身旁的女子,眼底的深情毫无忌惮:「她怕闷。」
周娘撇嘴翻白眼,低头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后知后觉地被气笑。
简直羡煞旁人!
一出门,刺骨的风扑面而来,施念念抬头眨眼:「南正,好冷啊。」
白衣男子轻笑,将她的撒娇全然收下:「还冷吗?」
暖意靠近,女子满足地蹭进他怀里。
「不冷了。」
两人悠悠间间地逛了半条街,远远飘来菜肉包子的香味,施念念眼神骤亮,提裙作势要上前排队,却被男子早一步挡下。
「前面多人拥挤,我帮你买。」南正瞄了眼她的肚子,扶她到人少的地方站着。
施念念乖巧地点头,一笑:「好,我在这里等你。」
「嗯,等我。」南正揉揉她微冷的小手,而后体贴将手收回对方斗篷下。
寒风越大,女子心头却是暖烘烘的,她目送白衣身影渐远,就在包子摊的热烟盖过那背影时,氤氳朦胧间,对方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
施念念傻傻笑着,她虽看不清,却肯定在那一瞬间,南正同样朝她而笑,眼眸是世间最盛大、只留给她的温柔。
年岁若能虚度,她想,这一眼足以抵上千年时光。
倏然,女子感觉脸上凉凉的,抬头竟见空中白絮纷飞。
「奇了怪了南方怎么也下起雪来」诧异的同时,有人喊住了她。
空灵温和的声音响起,施念念不由打了个寒颤。
好生奇怪的感觉,如同这一场初雪这么奇怪。
她又听到那人喊了一遍,这回声音更清晰,仿佛就在身后——
猛然回头,眼前映入另一袭白衣身影。
「施姑娘。」
不知为何,施念念忽然慌张得很,仿佛做错事而被逮住的孩子,她不认识眼前这人,但对方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气质。
品貌仙逸,眉目可亲又冷清,匯万物之灵气,乘神云虚风而临。
白衣男子比南正年长一点,兼有让人不敢蔑视的尊荣。
她想逃,却情不自禁缓缓迈开脚步,意欲往前探究更多,待人回过神来,已置身幽暗的窄巷。
暗巷静謐,大街的嘈杂渐渐飘远,最后被隔在外头的世界。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姑娘细细听完」
玄宥视线落在施念念高隆的腹上,声音平稳温和:「本座为仙界栖情岛岛主,掌管五界初起之情,本应许徒儿南止下凡视察三日,即人间三年,不想与姑娘生了缘分。」
对于南止坠入情网一事,他本是抱着让对方体验人间情爱的态度,然而事情不如他想像中那般发生。
到底,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姑娘本与姜湛有一段缘分,阴差阳错下被徒儿打断。天庭有规,仙人不得沾上情爱,本座念及南止初次下凡,加上他元神纯然,缺乏歷练,因此应许你们做一世夫妻。然而姑娘有孕一事已超出本座所想,姑娘应知,仙凡之恋是天理不容。」
话虽至此,玄宥明瞭自己这番话可圈可点,栖情岛所孕育的情本无分物界,缘起缘灭向来是顺应自然,既然施念念怀上了,那代表世间是容许的。
只是,栖情岛已无力代表万物法则。加上山雨欲来,即将发生的事连他也无法把握。
「很快,仙界或有一场大战,本座有意让南止成为下一任栖情岛仙主。而外界的人亦开始来寻他,他们覬覦他的原神,因此本座此次前来,便是要将南止接回去。」
施念念意识混沌,眼眸空洞,要不是护着孩子,她早就狼狈跌坐在脏污的地上。
栖情岛、仙人、大战、欲夺原神她听不清亦听不明白,思绪飘远,脑海浮现种种画面。譬如那日午后,男子毫无预兆抓起她的手把脉;他口中远离人间的小岛、每晚跟她说的奇闻怪谈;以及初遇时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很多的地方」。
回溯静止,当所有蛛丝马跡逐一浮现,她才发现真相早已藏于那一两金子里。
「不是,他是南正不是什么南止」女子囁嚅,身子抖得厉害。
记忆斑驳错乱,那日男子握着她的手写下的那个「止」的一幕闪过脑海,她猛然摀着嘴,眼眸落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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