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雪花,和一朵火焰。
池雪焰接过画着戒指的册子时,心头难得生出几分惊讶,认认真真地凝视这位初次见面的长辈。
她的脸上也有一种很柔软的天真。
就像初见时的贺桥。
所以池雪焰温声道:“很好看,谢谢阿姨,我喜欢这对戒指。”
这的确是他见过的婚戒里最好看的。
贺桥也的确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除了心思莫测的兄长。
听他这样说,盛小月霎时笑得眉眼弯弯:“我喜欢你的名字,真好听。”
“而且,”她托着腮畅想起来,“池和桥,多般配。”
等确定了婚戒的款式,盛小月低头看看时间,立刻道:“呀,快七点了,我跟你妈妈约了吃晚饭,你们俩也还有约对不对?我不烦你们了。”
她很爱说话,临走前还拍拍池雪焰的肩膀,讲悄悄话似的小声说:“你妈妈真帅。”
目送盛小月风风火火地离开,池雪焰忍不住转头对贺桥道:“你妈妈真可爱。”
贺桥哑然失笑:“看来她们相处得很好。”
一份无关金钱的纯粹爱情,两对最大限度包容着孩子的父母,令这场婚姻拥有了一切幸福美满的要素。
只不过,唯有池雪焰和贺桥清楚,这段虚构的爱情很快会期满截止。
但它的存在已经悄悄地传开。
副驾驶位上的池雪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夜景:“你觉得今晚要玩到几点?”
贺桥的朋友们听说他即将结婚,埋怨他搞突击没跟大家提前透露,然后嚷嚷着一定要在婚礼前见池雪焰一次。
“贺桥”一直跟这群人玩得不错,所以贺桥没理由拒绝这种常有的朋友小聚,何况还要正式向朋友们宣布婚讯。
贺桥向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池雪焰爽快地答应出席。
到目前为止,他们保持着相当良好的合作关系。
“一般会到凌晨。”贺桥说,“但你随时可以离开,如果不想再待下去的话。”
池雪焰应了一声,便不再问。
他确实对这种聚会没太大兴趣,只是来走个过场。
同在一个城市,家境优渥的年轻人们或多或少会因为父辈的生意往来,对彼此有所耳闻,从而形成一个个小圈子。
池雪焰以前也被拉着去过一两次,实在觉得乏味,就再也没同这些人接触过。
下了车,贺桥将钥匙抛给门童,笑容满面的服务生殷勤地迎上来,显然是认得他的。
池雪焰跟在他身后往里走,穿过装修豪华的大堂,走廊里灯光幽暗,一阵阵音乐声从不同包厢的门缝里流泻出来。
这是一家消费水平颇高的ktv,实际上更接近于俱乐部。
彩色灯光在走廊的玻璃幕墙上晕开,池雪焰瞥了一眼,看到自己与贺桥错开的倒影。
他走路的步子要快一些。
所以他微微放缓了步伐,等贺桥与自己并肩。
总该做好表面工夫。
贺桥察觉到了,在走到他身边时,反而停下了脚步。
前方时刻注意着后面的服务生相当识趣,见状立刻道:“贺先生,您的朋友就在前面拐角处这一间包厢,有事您随时叫我。”
服务生朝两人躬了躬身,快步离开。
这条走廊里只剩下他们,池雪焰侧眸看他:“有注意事项?”
贺桥点点头,低声道:“他们或许会对你有偏见,也对我有偏见,这可能会让你觉得不愉快。”
池雪焰饶有兴致:“所以?”
贺桥语气认真:“所以,如果你觉得不愉快,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任何我想做的事……”池雪焰考虑了一秒钟,“包括动手吗?”
他自小受父母影响,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动手能力相当不错。
身边人的眼底隐约漾开一丝笑意,不假思索道:“这是你的自由。”
这转瞬即逝的神情,忽然让池雪焰想起不久前的清晨,在早餐店前,他再次提出结婚时,贺桥眼眸中那抹仿佛错觉般的幽深。
更早一些,咖啡厅里的贺桥、火锅店里的贺桥,与今时今日的贺桥,都有些不同。
蓦然间,池雪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此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这个自称是穿书者的贺桥,与贺家人心目中那个简单天真的“贺桥”截然不同。
他拥有自己的个性,只是一直以来都在扮演贺桥。
在除了池雪焰以外的人面前,他扮演得很好。
池雪焰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问得突然:“你叫什么名字?”
“贺桥。”他察觉出池雪焰的言外之意,从容回答道,“是真的,我也叫贺桥。”
而相同的名字背后,另一个灵魂究竟拥有什么性格与往事,却从不曾被提起。
池雪焰愈发觉得有趣,在灯光迷离的狭长空间里,他轻声打消了男人似乎在酝酿的语句:“不用向我解释,这是你的自由。”
缱绻的字音在唇齿间盘旋,自由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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