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盒,声音变得遥远了一些:“有一瓶我爸珍藏了很多年的酒,还有一块水头很好的玉,我妈说是在庙里开过光的……”
池中原爱喝酒,韩真真热衷于求神拜佛。
玲姨乐呵呵地打趣道:“哎呀,还挺细心。”
望着怀抱礼物往里走的年轻人,韩真真回头看了丈夫一眼,池中原只好别开视线,不太情愿地把高尔夫球杆藏到了身后。
她小声问始终一言不发的儿子:“怎么只送给我们俩?”
池雪焰轻声笑了:“我猜我也有份。”
他似乎该更新一下自己对这个新婚伴侣的印象。
步行进来的贺桥态度恭敬地和长辈们打了招呼,玲姨热情地接过他手里的礼物。
他的手空下来了,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看见这个首饰盒模样的东西,韩真真终于扬了扬眉毛,简单寒暄后去厨房拿了碗,盛上冰镇的绿豆汤。
池中原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跟贺桥交流,只能表情僵硬地闷头拆起了装着名酒的礼物盒。
在长辈们无暇顾及的间隙,贺桥将丝绒盒子放到池雪焰的掌心,抱歉道:“时间太仓促,没能征求你的意见,先暂时戴一戴,等办婚礼我们再一起去定制款式。”
池雪焰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贺桥与他对视了一瞬,微微俯身靠近他的耳畔,衣角沾染的浓郁玫瑰香气霎时席卷而来,还有笑意温润的低语。
“是爱情的细节。”
第六章
两个小时前。
黄昏将至,会议室里仍弥漫着一股凝滞的气氛,讨论陷入僵局,发言的员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不时用余光打量着主座上斯文俊美的男人。
当发言出现第二次明显的长时间卡顿时,男人开口打断:“就这些?”
他的神情尚算和煦,目光却是严厉的,无形的威压隐隐叫人喘不过气来。
员工立即紧张地低头道歉:“对不起,贺总,是我的问题……”
在忐忑的尾音里,贺霄摆在笔记本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瞥见那一行来电人的名字,很快接起。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哥,你今天忙不忙?要加班吗?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贺霄听着弟弟的絮叨,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应声道:“好。”
等他结束通话,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小心翼翼的下属们,才淡淡地开口:“散会。”
一旁的秘书立刻拿起他的笔记本,西装革履的贺霄起身离开前,只留下语气平淡的一句:“下次准备好再叫我。”
目送着老板走出会议室,大家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发言的那个员工更是抹了把虚汗瘫在椅背上。
幸好贺总弟弟的电话来得及时。
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想。
虽然他们听不见贺总的电话,但从他在会议中途接电话的举动,还有神态的细微变化,使得这些外人都能很准确地猜出打来电话的人。
平日里雷厉风行,年纪轻轻就创下一番事业的贺霄,和他唯一的弟弟贺桥关系极好。
在通常充满了利益纠葛与算计的富有家族中,贺家人相当融洽的气氛是少见的。
也许是这个家族的结构格外简单——父亲贺淮礼在年轻时白手起家,与青梅竹马的早逝发妻从路边的小食店做起,后来又独自打拼,总共经历了近四十年的风风雨雨,终于成就了今天人尽皆知的庞大餐饮巨头,万家集团。
万家集团内部没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只有夙兴夜寐的贺淮礼自己,后来又多了他颇具商业头脑的长子贺霄。
贺淮礼的另一个儿子一直没有进入大众视野,据说是因为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无论如何,如此庞大的家产,不管兄弟俩怎么分,都够花几辈子了。
总而言之,万家集团的事业版图庞大,贺淮礼整日忙碌,留给家人的时间不算多,现任妻子盛小月性情善良率真,悉心照料着兄弟俩。
或许是长兄如父,相差十岁的贺霄与贺桥关系相当亲近。
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故事。
一个合乎情理,挑不出错的故事。
半小时后,贺霄踏着暮色走进家门,顺手松开领带。
今天的夕阳是粉色的。
餐桌上摆着一束沾着露水的新鲜粉玫瑰,衬得正拿着剪刀侍弄它的盛小月容颜明艳。
见贺霄这么早回来,盛小月主动道:“贺桥也给你打电话了?”
贺霄点点头,她更加纳闷了,指指手边的花束:“说是回家的路上在花店里买的,你说他没事去花店干嘛?”
“不清楚。”贺霄问,“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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