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家服装厂。
秦无双摆手,“我估计没有。我们是成衣厂,做的是裁缝的活计。这裁缝一条街可能也就一个,怎么可能成立商会。”
陈掌柜仔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位戴眼镜的青年走了进来,陈掌柜立刻上前接街,“请问您是自己买,还是过来批发?”
青年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冲陈掌柜道,“我是青年报的记者,我想采访凤英成衣厂的老板,请问方便吗?”
陈掌柜看向秦无双。
秦无双笑了,“我就是。”她示意青年到会客区坐下,陈掌柜立刻帮两位泡茶,坐到空位上。
青年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摊到秦无双面前,而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空白的本子准备记录,“请问您对这篇报导怎么看?”
秦无双看了一眼报导,就是今天早上的报纸,她摊了摊手,“不怎么看。我开厂做生意一定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
青年如实记录下来,随后又问,“那您对顾成学者在青年报上批评您的话,有没有回应?”
秦无双没看过青年报,“什么话?”
青年又从包里掏出一份青年报,递到她面前。
秦无双看了一眼,这份报纸写得要比申报上的要有趣。申报上的好像一个失败者的控诉,而这顾成学者却是从另一方面阐述她是手工业的破害者。
因为她开了成衣厂,导致成千上万的裁缝失业。肥了她一人的腰包。
文章写得有理有据,并不代个人情绪。只是阐述事实。
这是秦无双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因为在21世纪,个人裁缝已经非常少了,大多数都是入厂工作。干不了这行,还可以改行。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可到了民国,这就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因为大批价格低廉的洋货进入华国,许多华国手工业者失去了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手工行业被摧毁得相当严重。
她不禁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则故事。
赞比亚有一家蚊帐作坊小有起色,为当地百姓提供工作,带来收入。有位博主旅游时看到这个国家条件如此艰辛,回去就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写了一篇报导。于是欧美的非政府组织看到非洲百姓受穷的报导,向这里提供了一大批免费的蚊帐。
一篇免费文章冲垮了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手工业,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编防蚊网来卖了。而那些欧美组织送完一波就走了,没有持续再送,于是后来的赞比亚人既拿不到免费的蚊帐,自己又做不出来,实在受不了,就只有买进口的(来自新闻)。
她以为自己是节省了时间,开一家服装厂为十几位员工提供工作,也在无形中冲垮无数个裁缝店。
她撑着下巴,回答记者的问题,“其实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这是工业革命为国家带来的影响。西洋许多东西涌入我们国家,咱们本地的手工业落后,对他们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我开的是成衣厂,本意是想节省大家的时间,买到便宜好穿的衣服。但是也确实摧毁了裁缝店的生意。
但是你让我放弃开厂,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消费者更愿意要便宜好穿的衣服。但是我觉得裁缝店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厂的衣服是按不同号码,并不像裁缝那样完全合身。一个是手工定做,一个是批量制作,各有优缺点。并不完全能取代手工作坊。
如果被我的凤英成衣厂冲垮的裁缝们愿意离乡背景,我愿意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至于我的工厂冲垮了他们的店,他们提供的服务,我们也提供不了。就看各人选择了。”
记者记下她说的话后,很快离开了成衣店。
陈掌柜见东家怏怏不乐,有些纳闷,“您没事吧?”
秦无双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无形中当了一个坏人。”
陈掌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于是叹了口气,“东家,你可是当老板的,如果想的是竞争对手的死活,那生意就没法做了。”
在他看来,东家不够狠。
秦无双摇了摇头,下了一个决定,“咱们把长袍卖完就停止售卖。我打算只做西式衣服,给这些裁缝留口气吧。”
手工业日子过得本来就艰难,她还是别打击他们了。反正西装生意也够服装厂的工人忙活的。
陈掌柜朝她翘了个大拇指,“东家,您真是个善心人。”
“工业革命对农耕社会真的是毁灭式打击。”秦无双摸摸下巴,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上回从青岛来的几位商人,是不是留下了联系电话?”
“对。临走的时候,每人都留了电话。说是下次补货,直接打电话过来省得跑了。”陈掌柜点头。
秦无双点点头,“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如果他们能把西服卖到日本,每套西服我可以给他们让利一元。”
陈掌柜愕然,“啊?咱们也没法确定他们把衣服卖到日本了呀。”
秦无双笑他傻,“所有货物进入日本港口都要交税。咱们按照他们返还的票据来让利。这样就相当于我们给他们交了税。其实成本价跟国内还是一样的。要知道日本现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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