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恼火,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景文自顾自地接着说:“我确实年纪没你大,阅历没你多,但有一点我比你强,那就是我有一颗还算正常的心。我愿意去尝试一段良好的关系,也愿意为了这段关系付出,因为我信任那个人,他也同样信任我。”
景国全感到嗤之以鼻,同时也眼神微变。
那个总是没个正形的男孩,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成熟了。
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他连语言都组织不好,更别提当他面说出来。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能看见他的每一处改变。
景国全默然半天,哂笑着道:“场面话谁都会说,这些话是好听,我问你,你考虑过自己父母和他的父母吗?你和他都是男人,以后不生小孩怎么办?他父母能同意?你们手拉手走在街上,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又怎么办?你不介意他也不介意?”
景文想了想,低声回答:“爸,你说得这些都是我们会慢慢解决的问题,我不能保证可以一蹴而就,可我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心去解决这些问题,你面试员工也不能要求人家刚进来就十全十美吧,这都需要时间。至于他的父母……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出柜的压力这么大……”
他的语气产生了一丝变化,惹得景国全再度打量他。
景文艰难地笑了笑,说:“早知道的话,我以前就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置气了,我宁愿他不要向家里公开我。这种压力,如果全部都能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景国全再次震惊,怒道:“你……”
他指着景文“你”了几声,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真是执迷不悟,彻底没救!
景文终于放软了语气:“爸,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他爸妈。”
景国全短短十几分钟,被他气得头晕目眩,斜眼看他道:“知道怕了?”
景文摇摇头:“我得跟他商量过才行,我担心他太被动。”
景国全:“……”
他已经不想讲话了。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景文看了他一眼道。
景国全闭上双眼,吐出一个字:“滚。”
景文乖巧滚了,缩回自己的座椅上一动不动。直到抵达燕园为止,景国全都没有再跟他讲过一句话。
临下车前,问了他一句:“你妈妈呢,她知道会怎么样?”
景文呼吸一窒,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景家在燕园有三处房产,一处是景文的爷爷景茂生,另外两处是他爸和他叔叔住的。燕园住得都是燕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走几步就能看见站岗的保安。
景茂生那栋堪称一个小型庄园,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包揽了一个高尔夫球场和一片绿化极好的小山坡。
景文有点诧异地问:“爷爷在家?”
景国全总算理了他一句:“他犟得很,不肯待在疗养院,只能回来养着,你去看看他吧。”
景文跟着他走进园子,他奶奶正推着景茂生晒太阳,旁边有园丁在浇花锄草,景茂生在轮椅上看喷雾里的彩虹看得津津有味。
景文走过去蹲下道:“爷爷,我回来了。”
景茂生头发花白,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哎,哎。”
景文莫名其妙:“哎什么哎,不是中风好了吗,怎么还要坐轮椅?”
景茂生只笑着看他,并不说话。
何秋说:“你可算回来了小文,我们去那边聊。”
她把轮椅交给佣人,拉着景文的手把他带到了旁边,景茂生又扭头去看彩虹,景国全在他旁边抽着烟不说话。
景茂生和何秋是老夫少妻,她比景茂生年轻十几岁,看上去精神要好得多。
何秋摸着景文的脸,心疼道:“上个大学都瘦了,既然在燕中上学,那平时没事多回来待几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景文点了点头,问:“爷爷怎么了,中风康复会影响语言系统?”
何秋低垂下眼睛:“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医生说是脑萎缩加记忆衰退,我没让你爸告诉你,现在他连你爸都不认得了。”
景文倏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景茂生,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已然风烛残年,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景国全顺了顺他的后背,他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人,比划着手试图和他说点什么,却运用不好自己的语言。
景文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快步走过去,不敢相信地蹲下来道:“爷爷,你还记得我吗?是我啊,小文,你想起来没有?”
景茂生指着他念:“小、文……小……文……”
景文马上转向景国全和何秋:“你们看,他记得的,根本就不是老年痴呆啊!我们找最好的脑科医生给他看,一定能好起来的!”
何秋这段时间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走过来说:“他不记得,只是在重复你的话而已。老景,你认识他是谁吗?”
她指了指景文,景茂生呆滞两秒,摇头:“不……认识……不……想不起来……”
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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