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喂什么猫,老子都他妈吃不好!那畜生天天来门口讨饭,迟早有一天被我摔死!”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男人醉醺醺的怒骂声隔着几道门都能听得到,在夜风中显得分外刺耳。
“滚滚滚,没用的东西,看见你就烦!别杵在这里耽误老子办事!”
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声说:“大哥,你消消气嘛。小伙子,赶紧跟你爸认个错,别犟嘴了。”
“看什么看,你那什么眼神?还不滚,要我拿瓶子砸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别回来了,去你二姑家凑合一晚……来,你过来,继续陪我喝酒……”
宁栩没想偷听,但这里的隔音实在是不好,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入他耳朵里,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里面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这次男人气坏了,“你他妈居然掀老子桌子,你给我滚回来!我要打断你的腿!”
女声赶忙劝道:“王哥你消消气,别动手……哎呀,小心点……”
片刻后,王嵩怒气冲冲地出来了,他额头上肿了一块包,脸色黑沉沉得很是可怕。
在看见宁栩之后,他的眼神更瘆人了,像要杀人似的死死地瞪向他。
宁栩无意打探人家的隐私,一时间有些尴尬。
两人相对站着,他只得指了指旁边的小酒馆道:“抱歉,不是故意听见的,去喝一杯?”
王嵩倔强的一声不吭站在原地,只过了两分钟,房子里就传来哼哼唧唧的叫唤,和床板吭哧吭哧移动的声音,那男人简直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宁栩立刻移开视线,王嵩也变得面红耳赤,看上去很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他快步走出巷子,粗声粗气地说:“还不快走。”
深夜的小酒馆很安静,吧台播放着爵士音乐,服务员给他们端上了酒和小菜。
王嵩没有动筷子,表情冷漠:“你心里肯定笑死了吧,我也不怕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你乐意告诉谁就告诉谁去,反正我不在乎,但以后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宁栩慢慢地剥了颗花生,放进嘴里:“我说没有笑话你,你可能也不信。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出去乱说,懒的八卦。”
王嵩稍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很爽吗?你那么讨厌我,看见我家这些丑事肯定爽翻了,别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宁栩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首先,我并不讨厌你,只是反感你的某些行为。其次,就算我真的讨厌你,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觉得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品?”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骂人的话,王嵩都记得一清二楚。第一次在哑叔店里,说看不起他这种垃圾;第二次因为徐岁,在操场上说他是废物。
前两次他都怒不可遏,但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太生气,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大口酒。
宁栩见他不说话,想了想问道:“当初周怀峰的事,是你散播出去的吗?”
王嵩愣了愣,随即露出讪讪的神情,“这主意不是我提的,但我确实知情。徐岁当时非常憎恨他,想使点手段整他,我也……也不怎么喜欢他,所以就默许了,可是没想到后来会那么严重。”
宁栩冷下脸来:“有时候言语暴力比肢体暴力更伤人,你既然自己体会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那样对他?”
王嵩低下头,过了很久,才闷闷地说:“我承认,我嫉妒他有个好父亲,如你所见,我妈死得早,我爸就是个地痞流氓,每天带不一样的女人回家。而哑叔不一样……即使周怀峰成绩不好,他也总是跟街坊邻居夸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经历了那些背叛之后,还能对周怀峰那么好?凭什么他一点都不崩溃?”
他越说呼吸越急促,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紧紧地抿着嘴看向窗外。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灯光供电薄弱范围有限,无法照及之处显得阴森可怖,一如他暗无天日的生活。
从他记事开始,他爸就整天酗酒、打架、找女人,一不高兴就把他绑起来抽鞭子,一高兴就让他喊形形色色的女人后妈。唯独他二姑,说什么都坚持让他上学,这才使他勉强读到了高中。
小时候他成绩名列前茅,然而每次家长会老师表扬他的时候,他爸的座位总是空的。
周怀峰有着比他更难堪的经历,他妈妈偷人,还怀孕了,并且肆无忌惮地压榨他那个哑巴父亲!可是为什么那哑巴没有变得像他父亲一样,反而还悉心照料着周怀峰?!
他嫉妒!
他不甘心!
每次看见哑叔隔着围栏给周怀峰送饭,或者下雨天骑着带棚子的小三轮去接他,王嵩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把刀子,将名为“父亲”的伤口再一次血肉模糊地挑开来。
宁栩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只看见哑叔对他的好,你知道周怀峰在休学之后,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王嵩转过头看着他,双手握紧到微微发抖。
宁栩面无表情地说:“他在家割`腕,被哑叔救下来送去了医院,到现在还要定期去治疗手部经脉。后来他在心理疗养院呆了一年,错过了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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