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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了一站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宁栩旁边。
“早啊栩神,来来来,先物理。”李裘无比熟练地将书包一甩,掏出一本物理作业来。
宁栩扬眉:“你昨晚不是要数学吗?”
李裘无奈道:“还是先对物理吧,选择题多,到学校刚好对完。”
趁着宁栩找物理作业的功夫,他愁眉苦脸地抱怨:“这次的物理卷简直是家属谢礼卷,太他妈难了。我怕不跟你对一下答案,等到了学校你的作业就找不到了。”
李裘原本是创优a班的学生,因为没考好被刷到了三班,当时宁栩由于转学原因只能选择平行班,两人在教导处碰见,李裘凭借三寸之舌把他拐来了三班。
宁栩疑惑:“什么是家属谢礼卷?”
李裘边对答案边说:“葬礼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谢礼,懂?写完这套卷子我就噶了。”
宁栩:“……”
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罐星巴克抛给宁栩,“给你的报酬,卷王快乐水,你们这些卷王的最爱。”
宁栩拧开盖子灌了一口,委婉地对他说:“你起名字的脑洞要是转化成议论文水平,说不定能多考几分。”
文科是李裘的死穴,他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中看不中用嘛,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文理两开花的,听着就挺变态。”
“对了,你知道今天要换座位吗,钱扬在群里通知了。”他说。
宁栩无所谓道:“换呗,反正都是单人座。”
兰高向来是单人单座,不过为了方便老师走路,每两列会挨得稍微近一点。
李裘点了点头,“你果然没看座位表。”
他拿出手机,点开班主任昨天发的座位表,同时提醒道:“不要骂人。”
宁栩看了一眼,看到他被安排在靠窗最后一排,右手边印着一个刺眼的名字:景文。
他中肯地评判:“傻逼。”
李裘收起手机,心满意足:“你是骂钱扬傻逼,还是景文傻逼?”
“一样。”宁栩无语地说。
从上学期开始,全班都知道他和景文不和。
一个班级里,有两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男生,他们要么会成为好到人尽皆磕的好基友,要么会成为看见对方就相看两相厌的死对头。
而他和景文之所以会成为后者,是因为他在运动会上打破了对方的三连冠——这是对景文而言的原因。
对他来说,别无其它,他最讨厌校霸。
景文就是那个校霸。
他从来没跟景文说过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彼此厌倦。
在高中校园里,没有什么比两个大帅逼关系不好更容易传开的了,愈传愈烈的后果就是,他们的关系也随之越来越僵硬,构成完美的恶性循环。
到班上后,果然如李裘所言,不出半个小时,宁栩的作业被瓜分的一干二净,连根毛都找不到。
窗外的阳光渐渐热辣起来,教室里抄作业的人也变得热情高涨,卷子本子满天飞。交谈声、翻页声、倒水声,络绎不绝。
“啊啊啊,写不完了,拖鞋哥什么时候来啊?”
“八点吧,就快了。”
李裘说:“等他一来就要换座位了,你们看座位表了吗?”
他的前排表示:“看到了,我们都在说,班草都坐到后排去了,后门口肯定要成为观光圣地。”
李裘提醒他,“nono,我栩神可是校草。”
前排笑道:“这话你当文哥的面再说一遍,我请你一周病号饭。”
李裘秒怂,“算了,我不吃嗟来之食。景文那一拳头下来,吃饭直接变吃席,我可是记得他在一鸣一打十的英雄事迹的。”
宁栩看了看他:“我也可以让你原地吃席。”
前排哈哈大笑。
正在他们说话时,钱扬踩着人字拖进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挡了整扇门的光线,足足比他突出一大截。
教室里安静了不少,大家都看了过去。
景文懒散地站在门口,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一手扶着书包肩带,一手痞里痞气地放在裤兜里。
他的头发极黑,短且透着不羁,每一根发丝都像有自己的个性似的支棱着,但乍一看居然还不显得凌乱。
碎发下是一双高挑的眉毛,以及凌厉散漫的眼睛,双眼皮薄薄地覆着瞳孔,微微抬起下颌,浑身上下透着“别来沾边”的气质。
钱扬看了眼他终于染回黑色的头发,重重哼道:“把扣子扣好!我说的八点到是指我八点到,你还真跟我一块儿来是吧?还不赶紧进去坐下。”
女生们发出“嗤嗤”的笑声,又新奇又胆怯地打量他。一个学期不见,他那头绿毛终于染回了黑色,上学期他可是因为染发被通报批评了的。
景文懒洋洋地晃进来,走到第三排的男生旁边坐下。
齐浩洋正在偷吃豆沙包,眼见钱扬的视线随着他飘过来,立马一口吞下了一整个包子,差点没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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