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郝幸福附和,她鼓起勇气:“其实,我想借你笔记看看,大家都说,最好的笔记都在你这儿。”
展颜问:“大家是谁?”
“就很多人都传,说徐牧远跟贺图南把秘籍都给你了,想问你借,又不敢。”郝幸福满脸通红。
展颜心里一阵悸动,贺图南,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她很高兴。
“我这里是有笔记,但是,他们把最好的弄成习题集了,大家很快就能在门口书店买到。”
郝幸福很吃惊。
习题集果然在九月如约而至,书店大卖,打着状元榜眼的名号。
班主任把贺图南寝室的电话号码,转告了展颜。
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是他走后一周。她很想他,每天都想,他一走她拼了命地学习,背英语背到想吐,做真题做到想吐,每一秒都给塞上学习,她才能不想贺图南。
此刻,她捏了份本地报纸,跟他说新鲜事。
贺图南军训中,他洗了澡,光着膀子接长途,听她语气如常,不知是失落还是欣慰。
“你知道吗?之前东区开发被政府否决了,说占地太小,我听老师说,这次面积要扩到黄河边!”
贺图南笑问:“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我看你很闲。”
展颜说:“正好班主任看报纸嘛,我就拿来瞅瞅,好多外国人都要来设计东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贺图南沉吟,“但我知道政府失策了。”
展颜奇道:“为什么?”
“应该等你长大的,未来的展大师还在念高中,他们太急了。”贺图南逗她,展颜咯咯笑起来,忽的又止住笑,“长途那么贵,我不说了。”
“等等,”贺图南敛了敛笑意,“还习惯吗?”
“我好的很,一点都不想你。”展颜记肩膀的仇,到现在都觉得隐隐作痛。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挂掉后,室友同贺图南玩笑:“女朋友吗?”
他微笑纠正:“我小妹。”
展颜在寝室洗脚时,把报纸拿给余妍看,指上面的新闻:“新区把北区也划进去了,你看是你们家那吗?”
余妍听得一跳,见她神色如常提北区,接过报纸,囫囵扫两眼,说:“好像是的,我也不太懂,展颜,你怎么还看这些啊?”
“随便看看。”她在想,如果新区包括北区,那些工厂怎么办?
“你爸爸还在贺叔叔的公司吗?那里还正常吗?”展颜很早就想问这件事,可余妍每次都躲闪。
寝室里的人听到两人对话,安静不少,大家忙着自己的事,耳朵却留心听。
余妍勉强笑笑:“不太好,仓库现在乱七八糟的,我爸说,贺总不在……”她瞄了瞄展颜神色,“管理不太行,很多之前的订单都黄了。”
展颜不响。
“反正我爸也不知道能干到哪一天,干一天是一天吧。”
展颜说:“等贺叔叔回来,公司能好起来的。”
对面上铺传来声音:“进监狱公司就不是自己的了吧?”
这话好像是问对面,不是跟她说话。
“肯定啊,进监狱就是犯人,哪有犯人管公司的。”
展颜听着,她知道,这些人是说给她听的,她在她们眼里,是落架的凤凰,她不是什么凤凰,她们不知道,她本来就长于乡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但她在奶奶眼里,尚不如鸡值钱,鸡能下蛋,价值比她高。
初秋的风,陡然把人间一换,晚上凉快,展颜到阳台去收衣服。
对面男生宿舍楼,有人吹口哨。
展颜突然想起米岭镇中心校来,她把衣服收好,外头口哨声便没了。等她洗好内裤,室友提醒她:
“展颜,我的衣服快干了,你注意下,别挨着我的晾。”
学校有新的风言风语,贺图南来接她,有人看见两人过于亲密。
贺图南自然是没有错的,大家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二奶的孩子,这样毫无芥蒂?
贺以诚的家事简直应该被写进《知音》杂志。
十七八岁的针锋相对,是暗流,大家都是重点班的好孩子,脸面要的。
展颜说:“我晾衣服一直都很注意。”
她到阳台,口哨声又起,里头的人发了火:“哎呀,烦死了,展颜,能麻烦你快点进来吗?”
展颜晒好后才进来。
“你以后去阳台尽量动作快点吧。”床上寝室长提醒她。
少女们都爱美的,高三课业重,大家都灰头土脸学的出油,闷痘,长黑头,吃得多发胖……只有展颜,像美丽的仙鹤,卓然而立,男生们爱议论她,但她背景成谜,令人不齿,大家说起她,总要鄙夷口吻。
对她吹口哨,也是种合理的轻佻,她妈妈就是做二奶的。
寝室长说完,她们岔开话,说起白天教室里的事,什么一中的风扇到底该退休了,外语老师水平不行,a班配置到底b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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