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时刻,他像个道德楷模,曾经令她引以为傲。
这点发现,让人更加痛苦。
贺以诚留下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跟孩子置气”后,匆匆出了家门。
空气突然寂静,林美娟哭了,他连跟她吵架的兴趣都没有。
司机还在车里等贺以诚,他下来后,打发人走了,自己在车里点了支烟。
车窗外,冰冷气流进来,刺到脸上,车内漆黑,只有那支烟,明明灭灭,在他指间闪烁微芒。
宋笑什么时候发现他的,他不知道,她弯腰敲了两下玻璃:“跟美娟吵架了啊?”
说着,嫌冷,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贺以诚没回应,也没动作,只是抽烟。
宋笑伸手把他烟夺过去,含在嘴里,吸了两口摆手说:“有什么好抽的?我问你,你跟美娟到底怎么回事?”
贺以诚见她越界越得如此自然,凝神看着她那双眼,也是美丽的,女人跟女人真是不同,他这一生见了太多的女人……
宋笑心跳了跳,她突然就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得紧,缺了温度,什么都是冷的,她需要吻火。
“贺总,你总看着我干什么?”她凑到他眼睛下,像旁逸斜出的一枝玫瑰,带着馥郁,娇艳地在黑暗里绽放。
贺以诚心情很坏。
他近乎粗暴地突然捏住她下巴:“你胆子太大了。”
宋笑浑身战栗,她被他吓到,可是又充满了巨大的喜悦:“我只是想问问贺总,为什么跟老婆吵架,你们男人总是让女人伤心。”
“你一直在勾引我。”他瞳仁沉沉。
宋笑微微喘息:“那,贺总心动了吗?”
贺以诚的气息,在她脸颊轻轻游走,离得极近,让她产生错觉:他要吻她了。
宋笑睫毛颤得厉害,一双手,忍不住去触摸他,她撩起了他的毛衣。
他是真实的,有生命力的,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男人了,不是老朽的,衰败的,身体空虚到发疼,她希望被他暴力对待,征服她,也被她征服。
“我喜欢你。”她昏头昏脑说,这话,简直不是这个岁数该说出来的,可笑又天真。
贺以诚把她手一攥,宋笑声音都抖了,一双眼,水汽浓重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她有种小女孩的惊怯,又如此热烈。
贺以诚恶劣地低语:“我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但我知道,你想被我干。”
宋笑顿时一僵。
他看上去那么斯文一个人,连脏话都不会说的男人,宋笑意识到被戏弄,她刚扬手,被贺以诚挡住:
“你太心急了,火候还没到家,你要等到男人心痒难耐,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干你时再出手,才是好时机。”
宋笑不死心,妩媚的眼,直愣愣看着他:“你明明刚才有感觉的,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贺以诚眼里闪着揶揄,他没说话。
“我不为你的钱,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我比美娟好,不信,你可以摸摸我……”她忍着羞辱,几乎是绝望地说道。
贺以诚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为什么展颜的妈妈可以?”宋笑被冷风激得一个寒噤,她恼羞成怒,“你少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你包过女人的。”
贺以诚突然变脸,一双眼,寒光凛凛:“你他妈给老子滚!”
他会骂人的,也会如此粗俗。宋笑像是被烫红的钢丝插了嘴,她说不出话,从车上下来,疾步踉跄着跑了。
不远处,贺图南看得一清二楚,宋如书的妈妈,从爸的车子里下来,她裹着大衣,裙摆在夜色里荡着远去。
他仿佛一下被人按在黑油油的液体中,人要坠落。
因为早上走得急,他落下了本资料,折回来,也是为了陪林美娟。他想,也许白天让妈有点伤心。
贺图南在冷风中站了许久,才等到贺以诚从车里出来,他的爸爸,看起来依旧衣冠楚楚。
他到底在愤怒什么呢?他不信贺以诚是这种人,爸爸是有格调的。
风冷,可掌心是滚烫的。贺图南突然意识到,展颜的妈妈,似乎就是另一个宋笑,一个更漂亮的宋笑,他没见过,但她存在过。
爸爸是哪种人,他真的了解吗?他不想见贺以诚,也不想面对林美娟了。
贺图南跑出小区,风噎的眼睛疼,他来到路边,打了辆出租,粗声大气说:“一中。”
他脑袋沉沉,睁不开眼,瘫坐在后排,外头的灯光从脸上掠过交错的影子。
一连几天,他都显得格外沉默,睡眠斑驳。同学请教题目,他相当没耐心,给人冷脸:“不会。”
徐牧远私下问他:“怎么了?最近你状态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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