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府州,所以看我家尤其恼恨。”
“他们恼恨,府州的儿子必然知晓,所以看见我阿姐去医馆,便不允许医馆给我阿姐救治。”
她呵了一句,“那医馆的大夫,丝毫不曾挣扎,就将我阿姐赶了出去。”
“我阿兄后来拿着刀要砍他,他说他没办法,不然得罪了府州,他的命就别想要了,在边上的人都觉得他也是没办法,一个个的劝导阿兄和我莫要迁怒——我听得恶心想吐,恨毒了云州人。”
“他们之中,明明有我阿爹救过的百姓,明明吃过我家施舍的粥——他们一个个要么沉默不言,要么说自己没办法,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她说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他们都是一群白眼狼,我阿娘阿姐下葬之时,他们心虚的在路上摆祭台——哈,这样就能安慰他们的良心么?”
康定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姑娘,又露出了那般悲悯的神色。
人间惨事多如牛毛,但是能走悲惨之中走出来的人却很少。
大多数人,要用一辈子去忘却这些伤痛。这个小姑娘,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提起来,便气成这般,可见伤痛仍然留在骨髓里,算不上释然。
一边的盛长翼已然将橘子剥好了,放在手里,起身慢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折夕岚的背,“无事,都过去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来京都一趟,是来寻欢喜的,不是来哭的。”
他递过去一瓣橘子,“嚼一嚼——别咬着舌头了。”
折夕岚茫然的被塞进去一瓣橘子,嘴巴里甜起来,也让她回过神。她不好意思的疲惫笑笑,“是我失礼了。”
长公主柔和的道:“并不算失礼,在我这里,你跟长翼是一般的,不要见外。”
她道:“景耀九年赈灾的灾银,并没有进府州的家里,也没有进秦家的家里,是你父亲的功劳。但是你却失去了阿姐和阿娘,这是天下欠你们的。”
折夕岚已然冷静下来。她低头,没有说话。
谁欠她们的都没用,阿姐和阿姐已经死了。
长公主便看向盛长翼,盛长翼点了点头。他跪坐在折夕岚身边一直没有离开,低声道:“我父亲虽然跟陛下是兄弟,但一直不得先帝的欢喜。”
“我父亲是宫妃生下的。”
两句话,便解释了云王府的处境。
“先前几年,因云州特殊,云王府不能插手朝堂之事。你父亲仁义,我阿爹看在眼里,有意愿招揽,先是选了你阿兄进云王府做侍从,后又给你阿爹送了银子,但你阿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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