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我义父,等我义父回来,我写信给你,或者接你来看。”
“行啊!”燕帆爽快地应了下来,死水一般的眼睛里,起了光彩,连语气都比刚刚有了精神。
她欢快地告别,跑向马车,坐进去又从窗户口探出胳膊,朝着薛子游摆了摆。
薛子游目送马车走远,在门外静静站了半晌,抬手看了眼书上的字,磕磕巴巴背了起来。
正午,沈元夕埋头看书,三殿下躺在她膝上熟睡,呼吸绵长。
看着看着,一颗金豆砸在了书页上。
沈元夕愣了一愣,抬头。
宴兰公主叉腰站在窗外的树杈上,向她招了招手。
沈元夕无声指了指自己。
宴兰公主点头。
沈元夕收起书,把三殿下推开,却在低头看到他脸的刹那,晃神了一会儿,什么动作都没有。
本要推开他的指尖忍不住抚摸着他的头发,唇边也挂上了笑。
“哟。”宴兰公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凑上来压低声音笑她,“如何,我儿子还拿得出手吧?”
沈元夕心里默道,何止拿得出手,她都被迷成这副模样了,当着人家母亲都出了神。
“美色先放放,我带你找别的乐子。”宴兰公主说道。
枕在沈元夕膝上的三殿下蓦然睁开了眼,不高兴道:“什么乐子?”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看把三猫吓的。
你妈就算带你老婆去找别的美色乐子,也美不过你,你放心好了()
第72章 果子
宴兰公主说的乐子, 是给她看自己手绘的华京早市图。
不放心的三殿下亦步亦趋跟着,见是张画,瞬时放心, 就地躺下睡了。
“不在于画得好还是不好, 主要是喜欢。”宴兰公主展示着自己的画作。
这画长二十余尺, 还未装裱, 像一块衣料挂在架子上。沈元夕从一角边看边挪,慢慢走到了另一角,惊叹道:“画了好多人!”
宴兰公主也将自己的画作看了一遍, 满意抚掌。
冷不丁的,她问沈元夕:“你呢,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看书。”
“书若看完了呢?”宴兰公主问。
沈元夕说:“书怎么会看完呢?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书, 一辈子都看不完……”
“不, 只要是别人的东西, 总有看完的一天。你总不能是每一本书都喜欢看,对吧?那么, 如果你喜欢的那些书都看完了,你还会去做什么打发漫长岁月?”
沈元夕伫立在这幅画前,看着画中清早就忙碌着赶集生活的众生, 陷入了思考。
宴兰公主席地而坐, 并不催促, 等着她的回答。
原来如此。
沈元夕想, 宴兰公主叫她来, 就是为了告诉她这样的道理吧。
要有自己能做想做的事, 永远不会厌烦。别人的东西总有享尽的一天, 她需要有“自己”的东西。
“除了书, 我想不到别的。”沈元夕愧疚道。
她可能要辜负宴兰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宴兰公主眉眼温婉, 笑着正要开口安慰,就听躺在她身后的三殿下幽幽开口。
“她才十七岁,不必如此着急。”
宴兰公主按住儿子的天灵盖,笑着道:“有你什么事,闭嘴。”
她转过头,笑容更加灿烂,对沈元夕说道:“没关系,你的时间会很多,慢慢找就是了,总能发现你喜欢的。我的话,喜欢随便写写画画,还喜欢建宫宇……日后你到幽地来,那山顶绵延起伏的明黄宫宇,就是我建的。”
“您一个人做到的吗?”
“是啊。”宴兰公主道,“时间太多了,从烧砖瓦到砌墙涂料,就算慢慢做,一百年两百年的,也能建起来。”
三殿下叹了口气。
宴兰公主目光凶似要吃了他,嗷呜一下转过身怒道:“你什么意思?!”
三殿下:“……及膝高的宫宇,只能看不能住人。”
“多高?”沈元夕惊讶。
宴兰公主这才道:“我不喜欢太大的东西,小小的,看起来更讨喜。”
“给老鼠住的。”三殿下说。
宴兰公主磨牙,指天请来“神”,凶狠叫道:“浸月!”
一只睡眼惺忪的小鸟团子扑棱着翅膀飞落到她肩头。
宴兰公主道:“让他别说话!”
小鸟团子眨巴了眼睛,问:“可他本来话也不多啊……”
宴兰公主:“他话不多,你的话可真多!让你禁言就快些禁言,休要啰嗦!”
浸月又飞到儿子发丝上,一爪子撩开他脸前的那缕银丝,提议:“不如我们出去,让她们玩?”
三殿下慢悠悠起身,捏住小鸟团子打着哈欠走了。
“小元夕。”宴兰公主再转来,又是一张慈祥和蔼的脸,“作为临朔的生母,我还未正式同你说过……”
她正襟危坐,如一位平凡的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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