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梨花。”三殿下眯起眼。
“我明明能感觉到……”沈元夕说,“院里有棵梨树,开了花……殿下还允了,说今天带我看。”
三殿下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暧昧不清。
他说:“这就对了,初时,心里能瞧见的是梨花白,等时日久了,就是一树红了,越染越红……直到花落结果。”
沈元夕:“……啊?所以有树吗?”
三殿下忍不住啄了一口满脸迷茫的沈元夕,说道:“有,是你心里的树,我浇灌的。”
愣了好久后,阅书无数的沈元夕终于明白了她感觉到的开花梨树是什么。回想昨夜,的确像是在那时候“瞧见”的梨树。
三殿下道:“这就是幽族的育,那种东西,是身体里的血告诉你的,我与你骨血相融,开了花,只等勤勉浇灌后,看天意来结果。”
“也就是说……”沈元夕声音如蚊哼,轻声细语问道,“结了果,就是……孩子?”
三殿下大笑了起来。
沈元夕说了几次别笑,也止不住他这样笑,沈元夕气鼓鼓喊了句:“萧临朔,别笑了!”
“你怎么每次生气了才叫我名字?”三殿下停了下来,笑眯眯问她。
沈元夕也说不上来,好像她每次生气时,才会有勇气一股脑叫出他这个名字。但仔细想,这次并不是生他的气,也不至于这么叫。
沈元夕改了个软和一些的称呼,试探着喊:“那,临朔……哥?求你不要笑了?明明年长这么多,还要这么捉弄我。”
哪知三殿下笑得更起劲,还抱住她,一起笑跌在床上。
“还是叫祖宗吧,小姑娘。”三殿下揉着她的脸,笑的那一头银发微光波澜的晃动。
两人闹到黄昏,沈元夕才问三殿下:“奇怪了,今天就没感觉着饿。”
三殿下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眼中的血欲已平息,轻声道:“有情饮水饱,正常。”
“……真的假的?”沈元夕问。
“当然是真的。”三殿下道,“血欲能盖过平常的食欲,有了血,就足够了,饮血饱了,撑个日都不觉饿,但如果血欲没有被满足,即便吃了一桌山珍海味,也还是会觉饥饿。”
“我也是这样吗?”
三殿下点了头:“你会越来越像我,越来越能感受到血的奇妙。”
“怎么之前就没有?之前也不是没喝过。”沈元夕疑惑道,“今日才觉饱腹。”
“因为……”三殿下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了,“我们合二为一了,你我一体,浸润从昨日起生了效。”
沈元夕身上泛了粉,热气都染给了身旁的三殿下。
三殿下搂紧了她,意犹未尽道:“原来娶妻是这种滋味。”
“哪种?”
三殿下回:“每一滴血都是高兴的。”
临近子时,沈元夕熟睡。
三殿下宛如鬼魅,无声无息飘到田庄外,见外面血海翻腾,知是幽族有人门外布阵。
他轻轻挑拨一块小石子,投入血海,不久之后听到阵局轰然碎裂的声音,一个样貌还年轻的幽族少年捂着重伤的半边胳膊,远远望了他一眼。
“过来。”三殿下招手。
那少年没动。
“你们怎知我在这里?”三殿下问。
那少年开口了。
“没有们,知道你在这里的,只有我。”幽族少年道,“昨日你杀的那个,是我哥哥。也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他比我快一步。”
“你父亲是谁?”
“我们的父亲,都是裂今。”幽族少年道,“三代,幽地,已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出了幽地,也没有。”三殿下平静道。
“知道你在这里,是我自己推出来的。”那幽族少年说道,“我知道幽主在寻魂,因为幽妃的家臣四处行动,但幽妃派出的家臣都是幌子,他们所在之处,没有幽主的魂魄,是幽妃故意卖的破绽,引我们去,好杀了我们。”
三殿下道:“过来说话。”
幽族少年摇了摇头:“我还有话未说完,是不会靠近你的。三代,我感觉到你的杀意了,我若动一步,你就会把我将杀。”
他话音落地,地面上亮出一方棋阵,而幽族少年所处的位置,就在将杀必死格中。
“你这样,我都要惜才了。”三殿下淡笑。
“三代,幽族必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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