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有前头那可怜掉了的孩儿。能不提,就别提了。哪个男人高兴自己的妻子腹中为旁人掉过孩子?”
漪娴一直闷不吭声的,邱姑见她没反应,还情急地唤了她两声,她好不容易轻声憋出一句话来:“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觉得他不会这样想,不会为了她从前的事情而对她心怀不满。
如果他介意,他压根就不会娶她的。
邱姑却回以一声冷哼:“男人嘴上说的话还有人信?”
其实邱姑对漪娴的这个新夫婿徐侯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徐侯真心对漪娴万般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可是再好的人,若是个男人,免不得也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她看出漪娴不大高兴,却又不明白她为何不高兴。
明明她教导漪娴的都是真心道理,是为了她能和夫婿相处得更好才这么说的。
几番揉按之后,邱姑才收回了手,满意一笑:“我为您按软了腰肢,明晚上,您会更顺遂些的。”
婚礼,素有昏礼之称,在有些时候男婚女嫁,女方都是在晚上出阁的,但是不同的朝代亦有不同的风俗。本朝便是流行成婚当日的清早送女儿出嫁的,嫁娶的两家都摆上中午和晚上两顿酒席,请人吃个痛快。
漪娴出嫁的当日,怀着身孕的皇后亲自出宫来平阳府送嫁,皇太后也派了有身份的女官来为她主持婚仪上的一些琐事。
知道他们顾忌着自己的肚子,若是自己在,反倒抢了新娘的风头,让众人都放不开了。
所以婠婠也并未久留,只是送了样礼物贺她新婚之喜,然后便很快回宫了。
这场婚礼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她做到了穷尽的奢华和用心,细枝末节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她能不满意的地方了。
就连邱姑也啧啧称奇。
“想来花费了不知多少的心思。”
婚仪的流程并不怎么琐碎复杂,大约两三个时辰后,她便坐在了威宁侯府主屋的婚房里了。
昨日略晚些时候,漪娴的外祖母和几个叔母、舅母都来为她铺了新房的床,榻上放着江南最顺滑柔软的丝缎做的被单和丝被,满屋尽是渐染得极匀称的鲜妍红色。
很快,透过织锦的红盖头,她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和她一样,他身上也着红色的婚服。
漪娴慢慢握紧了自己拳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紧张。
全福人递给他一柄金制的如意,他用那如意的一端慢慢掀起了她的盖头。他的手似乎有些抖。
在遮面的红缎被人彻底揭下时,她微微仰起了脖颈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羞怯微笑,又很快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抬目和垂眸之间,尽是说不尽的风情。
她今日自然是盛装打扮了一番的,还是太后给她派来的宫里积年有手艺的梳头嬷嬷,莫说口脂眉粉的颜色如何搭配,就连如云鬓发间的珠环插戴也格外有一番讲究。
鲜红的婚服上,她脖颈间戴着一只分量极足的金项圈,项圈下垂着金锁,是婚前他为她打的。
结发,合卺,这些成婚的流程都在全福婆婆的指引下一步步做完。
然后说笑之间,徐侯便被人请出去招待宾客去了。
徐侯没有什么亲戚,但来喝喜酒的人依旧很多,多是些同僚同袍。而在婚房里陪着漪娴说话玩闹的都是些她这边的女性亲属长辈。
每家有了喜事,男人在外面喝喜酒抛头露面,前来贺喜的女子和孩童自然就是围到女主人身边说笑玩乐了。
新婚也是这样。
徐侯在外面招呼着别人喝酒,女眷们三三两两来到新房里和漪娴说话。
坐帐的喜床上除了洒满了红枣桂圆花生莲子之类的之外,还有好些精致的小吃食、各种糖果,都是吸引小孩子玩闹的。
几个小男童跑来向她磕头道喜,漪娴坐在喜床上,抓了一把又一把的零嘴糖果给他们,倒将他们乐得不行。
这些男童都是五岁以下的,五岁以上的大人也就不带来了。
孩子们的玩闹声给喜房里又添许多欢乐热闹的气氛,看着人心情都好了。
漪娴不禁感慨,当年她的孩儿若是生了下来,如今大约也是这副模样了。
床上的果子们很快分没了,但是徐侯早有准备,很快就有人从隔壁的耳房里又抬上来几箱子撒上去,等着孩子们继续来抢。
里头有一味糖果叫“月牙糖”,形似月牙而得名,色泽洁白如雪,在这个时代制作不易,最为珍贵,一颗能卖上半两银子的钱。
一般人家是舍不得拿这糖出来招待小孩子的,不过是徐侯大方,也买了一堆回来。
这个时代,便是最普通的盐糖,也都算是贵重的东西了。
大约家中母亲叮嘱过,那些小男孩们虽然也馋,但是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人只拿一颗,唯恐拿多了惹人笑话贪心。
又三四个小孩来磕头拿糖吃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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