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举家搬居皇都经商以求养家糊口。内人白氏之弟便是帝姬殿下身边伺候的内臣,太子爷若抬举,依样拿我全家当您的家养奴才使唤即可。”
晏珽宗喝了口茶,笑了笑:“你不必过谦,什么奴才不奴才的,都是我大魏的子民。”
汪枕水拿袖口擦了擦额前滑落下来的汗,“谢太子爷抬举。小民今日自知叨扰,罪该万死!上门只为一件小事。
前几年有西域那边的商人进献一果子、名叫碧瓜的,给宫里主子们享用。小民也是偶听家舅子所言,说宫里的皇后主子和殿下都还算喜欢。
只是那西域的商人可恨,总是哄抬物价,以至一瓜比一金瓜还贵。天子陛下、皇后主子和太子爷、帝姬都宽仁爱民,是明君贤后、说不必劳民伤财,故而虽喜欢,也不再受他们的进献了。
再者这果子从西边送来,一路要用冰鉴保鲜,也着实耗费财力。
小民家的商队去西域经商时便格外留意此事,终于在前两年花重金从突厥和月支两国的边上、一个名叫碌勿的小国国王手中得到了碧瓜的种子,拿回家潜心种植,悉心照养,今岁、今岁……”
头一回见到太子,又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汪枕水已然胸闷气短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弟弟汪枕禾见状赶紧接上道:“今岁碧瓜成熟,小民一家破开几个尝了尝,果真是味美鲜甜,又请兄长的家舅子看了,说是分明和前两年那西域商人进献的一模一样,还比他新鲜几分。故想着若帝姬殿下喜欢,拿来孝敬殿下。呃呃呃,是孝敬天子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爷、帝姬娘娘。”
晏珽宗来了兴趣:“是么,那倒是件好事,若是此瓜种子咱们大魏子民自己也能种,一来是与臣民同乐,二来也不必再花高价另买了。那你们说说,这碧瓜可好种?需不需劳时费力?”
汪氏兄弟便借此说了一堆。
言毕,晏珽宗果真也有了几分心动,汪氏兄弟呈上碧瓜,他命奴才们当中破开,里头的内瓤十分红嫩,还散发着鲜甜的气息。
有奴婢上前把瓜切了几瓣,先用银针试了毒,然后又递给了他二人,汪氏兄弟会意,一人先上去吃了两大瓣以示无毒,晏珽宗才用银叉子尝了一块。
他笑了:“这真是在我大魏自己的疆土上种出来的瓜?”
汪氏兄弟一齐磕头称是:“小民若有半句诓骗太子爷的,举家人头落地也死不足惜。”
晏珽宗点了点头,命人将几个瓜拿去给婠婠用,想必她会喜欢。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的手顿了下,又对徐数说:“给西院的也送去一个。”
徐数点头应下,退下之后吩咐下头的人道:“去给孟夫人也送个碧瓜。”
天色已晚,晏珽宗坐在主位上,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沉思了会儿,对汪氏兄弟道:
“你二人既有为本王效力的心……这样吧,本王在京郊西北处有个庄子,里有头五百亩良田,准借你们家在上头替本王种一年的碧瓜,等本王亲眼见到这地里碧瓜的长势,再论功行赏。”
有他的人看着,这瓜是怎么长出来、需要多少水多少肥,究竟能不能长,届时便真的一清二楚了。
汪氏兄弟目的达成,赶紧离座跪下、叁呼千岁谢恩。
晏珽宗摆了摆手:“来都来了,传膳,今晚便在这吃吧。”
这是客套话,汪氏兄弟当然不敢,推辞两句之后就要离开。
晏珽宗又喊住了他们:“你们家是儒商、义商,本王虽不做那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的事,可也见不得好商人在外头受人刁难。若在哪儿受了气,只要你们问心无愧是被地方官故意发了难的,只管来我府上找徐数,由他报给我。”
有太子爷这一句话,汪氏感泣涕零,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了。
第二日,汪家就来了不少同行贺喜,敬贺他兄弟竟然真登了太子之门,见到了太子的面,还和千岁说上了话。
……
见过了汪家人,晏珽宗正要去看婠婠,徐数又来回话,说西院的人见了那碧瓜之后整个人忽然又犯起了疯癫,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晏珽宗脚步停滞了片刻,还是沉声说:“去看看她吧。”
毕竟那也是他的……不是么?
西院是王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虽偏僻,但是却不荒凉破败,衣食吃穿的供给都是上等,还有人日夜看守着。
他刚入内,就听见里头女人的疯喊声:“是碧瓜!是碧瓜!是他来给我送碧瓜了、他要娶我回家了哈哈哈哈!他没死,他来娶我回家了!”
晏珽宗入内时,那女人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自顾自收拾箱笼细软就说要走了。
“孟夫人,你这是要去哪?老老实实待在这、养尊处优的还不够吗?”
孟氏女惊诧地回头望了他一眼,神情如孩童一般天真,又手舞足蹈起来:“他没战死,他来娶我回家了!我们有过约定,他来娶我时候什么聘礼我都不要,我就爱吃碧瓜,就要一只瓜就够了!”
晏珽宗问她:“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孟氏女拍了拍手里的瓜,将它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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