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粘腻的不适感极重,加之她有些认床,昨夜睡在陌生的寝殿里其实并没有睡好。婠婠本打算会自己的寝宫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下午再拿着信去见母亲。
不巧路过椒房殿外时,遇见了带着柔宁郡主入宫给皇后请安的杨氏。
小郡主有些怯生,平时不大爱与别人说话,但是却极喜欢君婠这个姑姑,一见了她就拉着她的衣袖不愿放开。
婠婠知道杨氏的心思细腻,尤爱多想,若是自己此时见了她、却不同她一道去给皇后请安,恐怕她心中柔肠百转,又要多心多虑,以为是自己冷落了她,索性强撑着不适,拉着柔宁的小手和她们一同进去了。
儿媳妇好不容易愿意进宫一趟,皇后对她的态度尤为温和而热情,见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儿柔宁也很高兴,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玩耍,再命人摆上些茶点,同她们闲聊起来。
陶皇后爱怜地看着小郡主:“柔宁啊,这段时间宫中、还有你们府里的变故都太大了,有没有吓到你啊?在家中还住得习惯吗?”
太子被废,即便旧太子府还留给这对母女居住,因为璟宗如今已是国公,府里逾越了规制的院落、诸如亭台楼阁等等也被人封去了大半,所以如今府中能留给她们母女自由行动的地方较之以前少了足足一半还多。
小郡主虽怯怯的,但其实是个早慧的孩子,她仰起脸问皇后:“祖母,您是说我父亲被皇祖父贬斥的事情吗?”
皇后维持着她那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是啊,柔宁,你害怕吗?有没有见风使舵的奴才们欺负你和你娘?告诉祖母,祖母砍了他们的脑袋!”
柔宁用力摇了摇头:“祖母,柔宁不怕,没有人欺负我和娘。我总听到有下人议论,虽然皇祖父不喜欢我父亲了,可他还喜欢我五叔,五叔以后也会护着我的,有五叔在,柔宁有一点也不害怕。他上次还给我送了好多东西,五叔总找些有趣的东西来给我玩。”
杨氏并不知道晏珽宗并非皇后亲生之事——事实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几乎能用一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故而她虽感慨世事变迁之故,实际上也和柔宁一样,从未为了自己的前途迷茫担忧过。
——她并不爱慕虚荣,太子妃或是皇后的头衔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如果南江王、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能继承大统,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反正亲兄弟俩,又有皇后在上,她们母女依然有无边荣华可享。
她甚至根本都不关心太子被废究竟是他自己太蠢还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当着她们母女的面,为了让她们安心,皇后难得在言语之间对晏珽宗一副颇为欣慰的语气:“是啊,好歹我有两个儿子,以后……总会有人保护柔宁的。”
用过午膳,婠婠亲自将杨氏母女送到了皇后的宫门口。
她复又折回皇后宫中,将袖子里那封信掏了出来,递给皇后。
见到儿子的信,皇后还是十分欣喜的,这封信很长,洋洋洒洒几乎近千字,皇后对君婠道:
“你哥哥千般不是,总算有一点好的,就是还惦记着他的娘。”
可是看完了他的信,尤其是读到“儿久不在母亲膝下侍奉,惟愿五弟替儿多行孝行”之类的话时,她的笑意又收敛了。
“这个蠢货,真如民间俗语所言,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他可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他还看不出来究竟是谁害了他!”
帝姬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宽慰:“哥哥一心纯善,或许不知道也是好的。”
皇后冷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同婠婠道:“婠婠啊,你说晏珽宗是不是用什么去威胁你舅舅和表兄他们了?他让你舅母在我面前演那样一出荒唐的戏,我打发了好几拨人去你舅舅家中询问,直到刚才才从宫外传来了一句口信,你舅舅只说什么此事他亦不能做主,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怕……”
君婠心中大骇,手脚冰凉。
……
直到下午,皇后午睡了之后婠婠才终于回到自己的荣寿殿。
她卸去了在皇后面前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满脸疲惫地命人去备水给她沐浴。
帝姬昨夜失踪未回,旁人那边或许可以将消息压下去,但桂姑姑和她的乳母华娘肯定是知道的。
桂姑姑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殿下,您好好么?”
婠婠累到不想多说一句话:“替我更衣罢。华娘,烦请你去在我屋里点个炉子,今日我换下来的衣物,全都烧了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了。”
活人烧衣是大忌,她这一说让两人大惊,连忙问道:“殿下,您究竟怎么了?您可别吓咱们啊!”
秀梨已经利落地给她盘起了头发,因为帝姬前天才刚洗了头,今日必然是不要再洗的,但帝姬命她卸了自己的钗环,说连头发都要洗一遍。
直到几件外衣、中衣剥落了下来,桂姑姑和华娘才知道婠婠要烧衣的缘故。
——她双腿之间一片白浊精斑,还有男人情难自禁时留下的指印。
华娘为是乳母的缘故,身份比一般的嬷嬷女婢们要贵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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