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一个又一个的女子。
她们发色各异,容貌各异,却都强的吓人。如果把苍白的身躯比作一个宗派,那她们就是一座又一座血肉宫殿的殿主,这些或白或紫的圆球再如何强大,也必须听从她们的命令。
「你们是谁?」
小禾望着将她包围的少女们,手持断裂的死证,摆出迎敌的架式。
「你就是巫幼禾陛下吧?是林守溪让我们来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先差遣我们来帮忙。」
一位棕发少女从人群中走出,她因为先前飞的过快,刚刚塑成没多久的人形也变得怪异扭曲,她一边调整着身体的形状,一边对小禾微笑。
「林守溪?」
小禾震惊地望着周围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
她一时间竟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女人,她们每一个都是绝世美人,却又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放眼望去,这幅百美图非但不美,反而让人感到惊怖。
小禾无法想象,他只是离开自己这么几天,就收拢了这么多看似忠心耿耿的美人平时把他留在身边,竟是对他这么大的限制吗?
这一幕太过夸张,除了震惑之外,她一时竟生不出别的情绪。
「嗯,我们都是叛徒。」
这位木族圣女简单地阐述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说:「如今,林守溪要去说服一个最顽固的敌人,脑子。在龙的身体里,那是仅次于心脏与骸骨的东西,如果能说服脑子,此役的胜算能高上很多。」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禾不解。
「若苍白死去,我们每一位都将是太古级的神明,执掌权柄,自由自在,若苍白出世,我们每一个都将沦入它的掌控,永世不得脱离这副躯体,你说,我们会怎么选?」木族圣女笑着发问。
苍白复苏之后,心脏会宰治一切,她们的意志都将被瞬间碾碎,新生的苍白再如何强大,又与她们这些牺牲品何干?
活下去,一切才有意义。
小禾看着自己的右臂,沉默不言。
「对了,那位桃山山主呢?她去哪里了?见到我们反叛,她不应该出来歇斯底里地控诉我们的罪行吗?怎么这么安静」木族圣女四下环顾,困惑不解。
「你是说她?」
小禾指了指地上的血肉残片,问。
不仅是木族圣女,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她们齐齐仰首,看向了这颗心脏,她们这才发现,这颗心脏的表面,竟有一个平整的、还在渗血的伤疤!
「你把她杀了
?」
木族圣女颤声发问:「怎么可能?她依托于伟大的心脏,怎么可能被杀死?
九明圣王的强大已超乎想象,这位皇帝陛下竟更加匪夷所思?
「她是病死的。」
小禾说话时,目光落到了断裂的剑刃上,她目光消沉,如在哀悼故友之尸。
她擦干了死证上沾染的血痕,从自己的袖袍上撕下了一条带子,一圈圈地缠绕在剑体之上,仿佛是在为它包扎伤口。
「病死」
木族圣女盯着那把剑,隐约猜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离它远了一点。
一时间,所有到场的叛徒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诡异的沉默。
小禾包扎好了断裂的死证,再抬起头时,发现周围的这些女人正齐齐仰首,盯着那座「桃山」,眼神无不炽热。
一时间,她们甚至忘记了维持美丽的形体,在心脏下变成了一滩滩蠕动的肉块。
上方的心脏开始搏动,每一次搏动,都会迸发出巨量的鲜血。幻若钟鸣的声音随着心脏的搏动响起,像是有人在倒数时间。
「你们想做什么?」小禾警惕地问。
「你没听见吗?」
已经变的畸形的木族圣女问:「心脏在说话啊,你听不见吗?」
小禾蹙眉。
她这才意识到,这种钟声是一种语言,独属于这个血肉宫殿的语言。
但她刚刚生出疑问,镇守传承就给予了她回应。
很快,她发现,她也可以听懂心脏的话语了。
龙的语序很奇怪,但小禾还是听懂了大意:
末法降临在即,心脏却被疾病毁坏,这么短的时间里,它无法修复这个巨型的豁口,它要重新选举一个意识体作为新的「桃山山主」,它将直接取代旧主,成为心脏崭新的统御者。
小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心脏是龙最核心的器官,若是成为心脏的主人,未来苍白苏醒,它也会一跃成为苍白本尊!
就像三花猫和殊媱成为苍碧与虚白那样。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思都变了。
她们本是为反叛而来,但此时此刻,她们都想登上「桃山」,成为它新的主人,成为伟大的苍白君王!
心脏的中央,一道深沟巨壑般的豁口徐徐裂开,它比海底最深的海峡还要大上数十倍。
它是敞开的王座,等待着新君登临。
反叛者们皆是王座有力的竞争者,本是通力合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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