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雪在他的身边坐下。
她并未出手,却已麻木,她抱着双膝,抚摸着自己雪白的长尾,问:“刚刚那个血妖变的和我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分辨出真假的?”
“司姑娘不是已经勘破虚实之别,明悟真我了吗?怎么问得出这般愚蠢的问题?”林守溪笑了笑。
“又拿此事取笑我……我不过是捉弄了你一次,你至于这样耿耿于怀吗?”司暮雪捏紧自己的尾巴,没好气道:“你可真是小气。”
“不小气的人该是怎样的?林某愿闻其详。”林守溪说。
司暮雪看着他刀削般锋利的唇,不由回忆起了那放肆的一吻,理直气壮地说:“你读过诛神录吗?那本书里的主人公与你法力相当,人家老婆都娶了不下三十位了,青梅竹马、恩师爱徒、诸界神女应有尽有,再看看你,本神女赏你一吻,你不思进取,反倒还记恨在心,真是令人懊恼。我若是你,定然早将那司神女收为禁脔,调教得服服帖帖了。”
“你希望我对你这么做?”林守溪问。
“我只是举例罢了,反正谅你也不敢……对了,听说巫幼禾将你管的很严,你对那小丫头言听计从?是真的吗?”司暮雪故意激他。
“谁对你说的?”
“楚映婵。”司暮雪骗了他。
“小语这逆徒又在外面败坏师父名声啊……”林守溪识破了司暮雪的谎言,他淡然道:“你别听小语胡诌,小禾这姑娘也就在外面耍耍威风罢了,平日在家里,她根本不敢忤逆夫君半句,小鸟依人得很。”
“是吗?”
司暮雪狐疑地看着他。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慕师靖总喜欢和林守溪吵架拌嘴了,拌嘴之后,她原本压抑的心境的确轻松了不少。
她伸出手臂,递到林守溪面前,说:“在我身上做个标记吧,以后要是再有那样狡猾的敌人,也不至于认错了。”
林守溪看着她皓白的手臂,本想说自己不会认错,可他对上司暮雪满怀期待的眼眸后,拒绝的话却再难出口,他略一沉吟,手指划动,在司暮雪的手臂上写下了一个‘雪’字。
这一雪字写的纤巧晶莹,真如一朵凝在她皓腕上的雪花,呵口气就会消融。
“我也给你写一个。”司暮雪说。
“不必了。”林守溪拒绝。
“不行,万一我认错了怎么办?”司暮雪据理力争,抓过林守溪的手,挥笔就写。
仙子们无论度过多少岁月,心中始终藏着一个少女,那是幼时的她们,稚气未脱却又娇俏可爱,司暮雪双眸亮起时,林守溪透过那双漂亮的瞳孔,仿佛看到了这样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她在明媚的午后给他递来花朵。没有人能拒绝这份好意。
林守溪没有挣扎。
但很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写的是个什么字?”林守溪问。
“哎呀。”司暮雪露出了歉疚的神色,道:“我不小心将‘怒’字写反了。”
林守溪将这个写反的怒字拆开读了一下,一时怒从心头起。
在一旁笑个不停的司暮雪很快被他抓了过来,惩罚在所难免,狠厉的抽打之后,林守溪意犹未尽,还从储物戒中抽出了某物,令司暮雪变成了一头史无前例的十一尾妖狐,这下她又羞又急,可是无论她如何软语央求,这位主人也心如钢铁,不为所动。
林守溪本想将这个字擦去,想了想,却也只是以袖将它遮住。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林守溪并未放在心上,他休憩了一会儿,就要继续上路。
一阵弯弯绕绕之后,林守溪再度停下脚步。
“陛下又迷路了吗?”司暮雪问。
“嘘。”
林守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司暮雪预感不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林守溪问。
“声音?”
司暮雪困惑不解,她环顾四周,唯见血肉蠕动,经脉横斜,哪里来的什么古怪声响?
她刚要说话,心脏却是一疼。
她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那是什么声音?”司暮雪也感到惊骇。
她听见了,她也听见了那个声响!
声音从遥远空旷的黑暗之处传来,像是佛堂暮色的钟声。
“心跳,是苍白的心跳声!”林守溪飞快做出了判断:“我们离祂的心脏很接近了。”
……
不只是林守溪,小禾与慕师靖也听到了心跳,她们的行动虽远不及林守溪迅速,但她们是从昆仑进发的,所以距离心脏反而更近一些。
小禾与慕师靖听到心脏的跳动,皆屏息凝神。
那个声音太过宏大,它仿佛大地母神的脉搏,震的人气血翻涌,心尖颤动。脚下的大地在这声音中显得不够坚实,它更像是冰面,随时都要垮塌沉陷。
“我们……接近了。”慕师靖低声说。
慕师靖腰侧的死证也再度发出了鸣声,如临大敌的鸣声。
与此同时。
在她们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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