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圈套。
暴怒的诛族之间在雪原上游曳,探查着一个又一个的裂缝,试图找到藏匿之人,它苦寻许久无果,重新落在雪面上,竟变成了一个湛蓝长发的少女。
梦境的气泡向外飘去。
她看到了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殊媱,也看到了沉堕梦中无法醒来的师尊,司暮雪则抱着白色的花束,在姐姐的墓前的祭奠,她铸雪为碑,要写碑文时,却又静默许久。
她还看到了初鹭。
初鹭与仙邀都在戮神教。
仙邀道法尽失,修行要从头再来,她学识渊博,万法皆通,可初鹭却偏要姐姐跟她一起学习她师父一脉的武功,说是要代师收徒,仙邀哪里肯从,冷嘲热讽不止,初鹭也不惯着姐姐,与之大打出手。
现在的仙邀并非初鹭的对手,屡战屡败,被妹妹用各种各样的工具狠狠惩治。
慕师靖看到这一幕后,心生担忧,只希望仙邀可以维持真国第一神女的自尊,别理会初鹭无理的要求,否则,真让这丫头代师收徒成功,以后后院定然鸡犬不宁。
这对姐妹争端不休时,戮神教的圣女鹿漱却在咳血。
「小姐的病又犯了吗?」贴身侍女担忧地问。
「嗯,这本就是不治之症。」鹿漱用绢帕拭去了唇角的血。
「药引子还没找到吗?」侍女问。
「药引子「
鹿漱顿了顿,继续说:「近日倒是找到了合适的药引,只是我看中的鼎炉已下落不明。」
慕师靖隐隐觉得这对话中藏着什么秘密,她还想再听,梦境的气泡却又被风吹远。
云墓与大雾搅着黑暗,遮蔽了满目疮痍的真国。
海潮跌宕起伏。
越过茫茫大海,可以看见熟悉的神山。
拨开云空山缭绕的烟雾,慕师靖看到了楚映婵。
白裙胜雪的楚映婵正在庭院中浇洒花卉,她一如既往地清冷柔和,只是纤尘不染的窈窕身影总让人感到落寞,仿佛夜深人静时写下的诗句。
「小师姐。」
慕师靖下意识开口,喊了她一声。
梦境与真实互不相干,这一声呼喊楚映婵本不可能听到,可是,情感在这一刻似乎超越了法则的边界,隔空触碰到一起。
楚映婵似有所觉,抬头与她对视,她无法看到慕师靖,那双清眸中却有着如梦惊觉般的清醒。
慕师靖心口一疼。
云空山上天清气朗,楚映婵站在初春的花海中,默然良久。山风袭来,花树摇下雪瓣,吹上她云雾般缥缈的裙肩,直至身后有少女稚声稚气地喊了声「师姐」后,楚映婵才回过神,她穿越花海回到庭院,呦呦鹿鸣声中,她束起的秀发已漫过腿弯。
是白祝在喊她。
慕师靖乘着梦境继续飘远。
她看到了研读丹书的苏希影,看到了闭关修道的楚妙,看到了她还未去过的巍巍祖师山,最后,她的梦境撞上了封印的圣壤殿,然后被圣壤殿的神剑禁制击了个粉碎。
梦醒了。
她悠悠睁眼,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宛若脊梁骨的山道。
「我们这是葬身鱼腹了么?」慕师靖问。
「你猜。」
林守溪坐在她的身边,有气无力地说。
慕师靖环顾四周,揉了揉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安静异常的陌生之处。
「这是哪里?」慕师靖问。
「我哪知道。」
林守溪叹了口气,说:「总之,这里是我唯一能寻到的安全之处。」
当然,林守溪也不敢确定,这里到底是真的安全,还是说有更可怕的怪物镇守,令得其他生命都不敢靠近。他也不想多虑,只想休息。
慕师靖睡了一觉,虽依旧头疼欲裂,但多少恢复了些力气。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被换过了。
她现在穿的不再是黑裙,而是一身雪白的衣裤,这俨然是原面教的长老服。
「你」
「储物戒指找到了在一头鲸的肚子里找到的。
「啊?也就是说,我们还是葬身鱼腹过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守溪出示了那枚黑色的储物戒。
慕师靖轻轻颔首,却又幽幽道:「你又偷偷替我换衣裳,真过分呀。
林守溪听完,也不说什么,直接打开储物戒翻找。
「你在找什么?」慕师靖问。
只见林守溪又取出了一套新的丝绸红裙,说:「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再光明正大给你换一次。」
慕师靖双臂抱胸,连连摇头。
林守溪在一旁休息,慕师靖则观察着四周,许久之后,她才缓缓道:「我想起来这
是哪了。
「哪里?」
「这是觐见神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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