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所以也透着些呆板。
“林守溪?”慕师靖缓缓蹲下了身子。
“我叫林守溪么?”少年触了触自己的脸。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慕师靖问。
“名字是别人取的,又不是我想的。”少年说。
“好,那你现在起就叫林守溪了。”慕师靖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
看上去仅有五六岁的林守溪点了点头,问:“那你呢,你是谁?你能给我取名字,你是我娘亲么?”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逆子。”慕师靖笑着说:“你可以喊我姐姐。”
“姐姐?”
“乖。”
慕师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脸很白,病恹恹的面颜上,绯色的唇牵出惊心动魄的笑。
幼年的林守溪看着姐姐绝美的脸,面颊微红地低下头。
时间的光柱蜿蜒着上浮。
慕师靖带着林守溪钻入了任意的光流里。
若此处有旁观者,那这段时间对于这个旁观者来说只是几个短暂的呼吸,但更多的时候,时间是一种内在的体验,对于林守溪与慕师靖而言,他们像是真的在一起度过了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林守溪生活在道门。
“我总觉得,我像是死过一次。”幼年的他时常看着天空,呢喃自语。
“人在活之前,当然是死的。”慕师靖说。
“这算是死而复生吗?”林守溪问。
“算。”
“可书上说,人死不能复生。”林守溪又问:“姐姐,我们不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慕师靖敲了敲他的脑袋。
林守溪时常会去看田垄间的溪水。
溪水清澈得不真实。
“你总看水做什么,照镜子么?”慕师靖俯下身,清澈的溪流映出了少女的脸。
“我总觉得,水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林守溪说。
“以前水里有鱼和虾。”慕师靖说。
“它们去哪了?”林守溪问。
慕师靖不答。
现在的他们还身处时间光柱里。
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世界空空荡荡,没有额外的生灵,只有她和林守溪是真实的。
小时候的林守溪极为乖巧。
烧水、做饭、砍柴、编织、侍寝一应俱全。
慕师靖开始教他修行。
她将厚厚几摞书摆到了林守溪的面前。
“三天之内必须读完他们,三天后姐姐来抽背,背不出来就要被姐姐打屁股。”慕师靖言辞凿凿。
“我不想挨打。”林守溪说。
“犯错就要挨打,这是规矩。”慕师靖笃定他背不出。
林守溪开始读书。
慕师靖每天都会去看他,第一天去看时,林守溪读完了一本书,第二天去看时,林守溪读完了两本书,慕师靖坐在他的身边,翘起腿儿,笑着嘲弄他。
第三天的时候,没有奇迹发生,这三天里,林守溪废寝忘食,也只读了三本书。
他觉得自己的资质实在驽钝,不由愧疚地低下了头。
可当慕师靖自信满满地开始提问时,林守溪却像是觉醒了什么记忆,他明明不记得自己读过这些书,却精准地回答了上来,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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