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之灾迟早会到来。
宫语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一个极可怕的念头:“皇帝没死?!”
不等凌青芦与叶清斋开口,时以娆已冷冷开口:“陛下之雄韬伟略,你无须知晓,也不必揣测。”
宫语秀眉蹙紧,瞳中疑云沉如冰雾。
“好了,别再废话了,先将他们拿住。”时以娆下达命令,轻声补了一句:“不必伤人。”
林守溪立刻看向宫语。
“走。”
宫语飞快做出判断,她平静道:“你们先走,这里没有护山惊神阵,只要我想走,她们不可能拦得住我。”
林守溪没有质疑她的判断。
他抓起慕师靖的手,转身而逃。
神女岂能放任两个仙人境之下的小孩子这样逃走?
叶清斋最先出手,她竖指唇前,念动法咒。
法咒顷刻生效。
林守溪与慕师靖的头顶上,狂风一道道地朝着他们聚拢,朝着他们灌下。
宫语清叱一声,剑指天幕,叶清斋凝成的狂风在半空中就被撞了个粉碎,落下之时,气流仅仅能够吹起少年少女的长发,但同时,凌青芦也出手了,她手印飞快变幻,身影瞬闪,一息之内直接贴近了林守溪与慕师靖。
宫语将手中的湛宫剑抛出。
剑与剑鞘连成一道虹光。
凌青芦神色微凛,不得不避让开来。
剑归于林守溪的鞘内,化作推力,将他与慕师靖直接带起,朝着风雪吹卷的天空中升去。
凌青芦还要出手,宫语则将手中的死证也抛出。
死证嗡然飞出,破风而去,空气被斩破,发出爆裂的鸣响。
凌青芦长发由银转红,本想将这柄剑截下,但剑尖临近之时,她还是向一侧闪去,让开了身形。
死证也归鞘。
这两柄剑仿佛少年少女的翅膀,带着他们高高飞起,重霄而去。
凌青芦站在雪原上,仰头望去。
她解下了负在背上的弓。
三指勾弦。
一支木箭已不知何时搭在了弦上。
神女扣弦之指一松。
嗡——
弦振如蜻蜓颤翼。
宫语冷眼以对,还要出手,一道雪亮剑虹飞至半途,却是附上了一层薄光,薄光之下,剑意寸寸凝结,分崩离析。
大日冰封术。
“你半点不将我放在眼里么?”时以娆漠然发问。
“看你有没有资格了。”宫语收回视线,冷冷反问:“邪神将醒,你们身为罪戒神女,不想办法将它拦在海中,竟还要分力杀我?你口中雄韬伟略的皇帝,就教出了你们这么一帮愚蠢的东西?”
“你不懂。”时以娆飞速在身前画出法阵。
光芒寸寸冻结。
彻骨之寒从光中扩散开来。
若是寻常仙人,此刻定已被冰封在光中,动弹不得。
“冥顽不灵。”
宫语则被时以娆给真正激怒了,她咬着红唇,沉肩坠肘,悍然冲拳。
冰封之光瞬间裂纹,下一刻,碎裂的巨响充斥天地。
这足以打裂山海的一拳里,宫语傲人的身影从碎光中破出,一拳收至耳后,再度锤出,毫无花哨地轰向时以娆,将这位在先前一战里消耗了大半真气的首席神女打得倒滑百丈。
叶清斋见时姐姐被压制,抽身前来助阵。
在没有与宫语对决之前,她从未想过,人神境之间的差距竟能大到这种程度。
宫语没有继续对时以娆出拳,她想揍人的时候,谁敢来帮忙,她就先揍谁。
叶清斋飘然而来之际,宫语主动近身,瞬闪至她身前。
宫语冷冷一睨。
她拳还未动,拳意却已如利刃出鞘,轰至她的胸口。
叶清斋横剑回挡。
宫语沉了一口气,这口气悠然吐出之时,蕴在空气中的上千道拳几乎同时轰出,打得虚空开裂,海浪避让。
虚空爆裂掀起的狂暴气浪中,叶清斋踉跄跌出,摔落在雪地之上。
她拭去了唇边的鲜血,俯首看去,身上寒风凝成的衣裙已被轰得一干二净,冰玉般的身躯上红印无数,那是宫语留下的拳。
一如尹檀所说,叶清斋所仰慕的,似乎从不是大道公义,只是纯粹的强大,故而她被宫语以这等雷霆般的手段击溃在地,肆意羞辱之时,她在挫败之余竟生出了一种扭曲的敬慕之情,她厌恶这样的情绪,却无法将它撇去……她也知道这样的情绪来自哪里。
她是在青楼出生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那时候她的娘带着年幼的她出入各种各样的地方,娘反复告诉她,这个世道,女子的力量是微薄的,唯有依附于权贵,才能有立锥之地。
这句话在她耳边翻滚了千遍万遍,直至她的娘得病死去,下葬那天,幼年的她一边添土一边冷笑,说,你巴结的权贵一个来的都没有,他们的眼里,你根本不是人,只是玩物罢了,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有尊严地活下去。
之后,她从一个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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