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庆的高楼在血红的天空下显得阴气森森。
“同那棋局一样,凡秘境必有破局之点,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林守溪说。
慕师靖颔首。
两人分头行动,在这座高楼中寻求线索。
找了一圈之后,两人于大榕树下碰头,对视一眼,同时摇首。
这只是一座精心装潢过的婚楼,没有暗门密道,也没有任何符箓文字,正常到让人感到反常。
正在这时。
雾气涌动,又一阵风吹来。
大榕树上的铃铛与竹片碰撞,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
林守溪注意到了这些刷了红漆的竹片,他仰头望去,隐隐见到竹片上有字迹。
“我上去看看。”林守溪说。
他境界虽被压制,身法灵巧依旧,他踩着树干,纵到了高枝上,取来一块竹牌,翻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花好月圆,喜结连理’八字,他又翻开一块,则是‘琴箫和鸣,白头偕老’,他又翻了几块,每一块竹牌上都写着八字祝词,各不相同。
它们看上去只是装饰之物,并无特殊之处。
正当林守溪要放弃之时,他翻开了最高处的一块竹牌,上面写着:既见真情,雾散云消。
他将这竹牌取下,递给慕师靖看。
慕师靖反复读着这八个字,原本一头雾水的她倏尔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他该不会是真要我们两个成亲吧?”
“成亲?”
林守溪最初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但转念一想,这好像还真是师父能做出来的事。
林守溪知道,林仇义并不想伤害他们,他真正想杀的只有道门门主,这个囚笼的存在,是为了困住他们,拖延到一切发生。
这样巨大的囚笼绝不可能是密闭的,它一定隐藏着解法,慕师靖的猜想未必是错的,只是……
“若真是如此,那这岂不是个死牢?”慕师靖看着那块竹牌,忧心忡忡道:“这竹牌上说,既见真情,雾散云消……若是逢场作戏尚可,可是真情……我们哪来的真情?林仇义定是吃准了我们宿敌的关系,才设计了这样一座鬼楼,真是居心叵测歹毒至极!”
“……”
林守溪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他注视着慕师靖,最后憋出三个字:“那……试试?”
……
慕师靖本想再讥讽他一番,但师尊安危不是儿戏,她也没浪费时间,爽快道:“陪你一试又何妨?”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这座婚楼如有感应,竟发生了改变。
铃铛齐齐作响,他们的足下至婚楼的路上,徐徐铺开了一张花瓣连成的红毯。
慕师靖的猜想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走。”
林守溪对她递出了手。
“做什么?”慕师靖问。
“换衣服。”林守溪说。
两套婚服就摆在显眼的位置,裁剪得体,做工精致。
轮流换衣裳太浪费时间,他们将屏风挡在中间,各自换了起来。
男式的婚服更加简洁,林守溪很快换好。
昏暗的屋内,红烛的光焰烧得更盛,木雕花为架的屏风映出了一片红绡似的光,单薄的屏风上,少女袅娜的剪影显露无遗。
她的身段远比外表看上去更为傲人,高岭与高岭之花皆轮廓清晰,很快,这前凸后翘的线条被风一般旋来的婚服披上,少女玉指如飞,绑好衣裳,系紧束带之余,不忘将胭脂涂抹,用唇抿匀,不消片刻,慕师靖从屏风后走出,凤鸟步摇摇曳生姿,万千红烛刹那黯然,只余一缕绮色随炉烟弥散。
少年少女彼此打量。
他们从未想过会这样穿着打扮,也从未想过竟是在这种境地之下。
林守溪虽与小禾和楚楚结为道侣,但他还未来得及给她们一场婚宴,第一位凤冠霞帔盛装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这位命中注定的宿敌圣女。
“随我走。”
为显露出自己浑不在意的态度,慕师靖主动伸出手。
林守溪也伸出了手。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与少女纤白柔软的手搭在一起。
手指触碰的刹那,慕师靖蓦地恍神。
这一幕似乎发生过。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