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知,但弟子们佯作不明,纷纷喊着圣女大人威武,令慕师靖骄傲不已。弟子们又向她询问起了师尊的动向,慕师靖含糊其辞,只说师尊如今去办大事了。
想到这里,慕师靖与林守溪皆想起了异界之门洞开时那突兀而至的一剑,心中担忧,可担忧毫无作用,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师尊,相信她可以化险为夷。
林守溪悄然离开,去寻自己的师兄师姐。
可侍女引着他去往师兄师姐的住处时,林守溪却只看到了一排空荡荡的房屋,正打扫房间的仆人告诉他,这些人是昨夜离去的,他们说‘道门虽好非吾乡’,故而悄然离开,回到魔门去了。
林守溪也不觉得失望,在他心里,师兄师姐们就是这样的人,他独自一人在道门闲逛了会儿,走过一间气派的木堂时,腰间的湛宫忽地发出光亮,林守溪心生灵犀,顺势推门而入。
这是道门的祖堂,记载了道门建成以来的诸位祖师画像。
宫语的画像居中而放。
她是道门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女门主。
画中的师祖白裙幂篱,像是一团扑朔迷离的雾,再灵巧的画笔在描慕真正的天人之色时也会显得笨拙,可饶是如此,画卷上的流光魅影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此刻的慕师靖若立在她身边,倒还真像一对母女。
接着,林守溪发现,师祖的画像旁还有一幅画。
这幅画上没有具体的人,只有一个漆黑的剪影,剪影的下方,还压了门主之印,证明这是师祖的亲笔之作。
林守溪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这应是传说中师祖的师父,只是他不明白,师祖为何不画全像,只画一团黑影,这黑影……看着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画得还挺像的呢。”
身后,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
林守溪回头望去,看到了立在祖师堂门口的慕师靖。
他并不知道,在慕师靖的视线里,他的背影与画中的身影,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像?什么像?”林守溪问。
“我说,这师尊画得还挺像的。”慕师靖柔柔一笑,糊弄过去。
林守溪颔首,却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慕师靖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望了会画像,说:“话说起来,这都三百多年了,师尊似乎都没动过嫁人的念头呢。”
“师祖何等神女,不寻道侣也在情理之中。”林守溪说。
“是么?”
慕师靖却是摇首,说:“我倒觉得,这与师尊的那位师父有关。”
“是吗……若是如此,师祖与她师父究竟有何等的姻缘纠缠,竟能几百年念念不忘。”林守溪感慨。
“未必需要多深的纠缠,有时候,一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就足够记一辈子了。”慕师靖说。
“也许。”林守溪说。
“呵,我听说,你和你徒弟说过,只有不坚固的东西才会被时光洗去,这话是你说的,怎么到你自己这反倒动摇了?”慕师靖微笑着问。
林守溪自嘲地笑了笑,他看着这画像,又说:“纵然时光无法洗去,逝去的人和事都已不会再回来了,永远的铭记不是徒增伤感么。”
慕师靖本想提点两句,张口后又放弃,她的唇角噙起戏谑的笑,她从柜子里翻找出了什么,递给林守溪,道:“是啊,师尊与师祖可真是令人遗憾呢,这样,来为我的师祖上炷香,如何?”
慕师靖将香递给了过去。
林守溪没有多想,觉得这是应该的,便接过了香,点燃,礼了三身后将它插到了香坛上。
慕师靖见了这幕,抿紧红唇,生怕笑出声来。
她也去上了几炷香。
离开祖师堂后,两人彻底休憩完毕,神完气足,终于动身,向着长安出发。
他们备了一辆车,车由一头健硕龙马拉着,速度飞快。
车轮疾转,马车颠簸远去。
路上。
慕师靖挑开帘子,望着向后飞退的景,忽然开口,说:
“逝者如斯夫,一去不返,师尊独活于世数百年,何其孤独,你作为她的徒孙,应为师尊的考虑一下了。”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林守溪皱起眉。
“不要懂装不懂。”慕师靖说:“你与师尊独处了这么久,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林守溪没有立刻回答。
说完全没有感觉肯定是假的,当初在寺庙里避雨,师祖傲人而滚烫的娇躯纵体入怀,被他紧紧拥着时,那种炽烈饱满的感觉他难以忘怀,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更别提那几次无意的窥见了以及他斗胆对师祖的教训了。
但……
但他知道,师祖之所以纵容他对她的教训,只是因为师祖在怀念她的师父而已。他或许与她的师父有些像,但归根结底只是个替代品,是师祖追忆童年的工具罢了。
而他呢?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但那崎岖的南逃之路上,他与师祖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注定会让他铭记一生,他并不在乎师祖对于他的‘利用’,反而更加怜惜。
若慕师靖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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