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断的啊,怎么了吗,不然这门怎么开?”女子淡淡道。
男子面色煞白,他靠在门上,背被门缝间的风吹得一阵冰凉,他寒声问:“这……这门怎么会从里面上拴?”
“门不在里面上拴在哪里上?”女子起初不屑地答了一句,接着,她也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头皮发麻,本能地拔出了剑,环顾四周。
“谁?是谁在这里?”女子叱道。
无人应答。
女子用剑拨了拨附近的干草与柴堆,缓步前进,最终目光锁在了这座神像上。
“后面,肯定在神像后面!”男子压低了声音,颤抖道:“别了,别过去了吧……”
“怕什么怕?”女子是习武之人,很快壮起了胆子,说:“你在这等着,是人是鬼我都去揪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故弄玄虚。”
话虽如此,她走得还是很快,拿剑的手也在微颤,一如小时候听到床底下传来诡异的动静,心惊胆战地一点点探头,朝着床底下望过去一样。
林守溪颇为无奈,从先前的闲聊里,他听得出这对小夫妻不是坏人,也不想吓他们,他编着腹稿,正思考等会说些什么时,却听咔嚓一记裂响,狂风裹挟着雨线再度卷入屋内,吹得庙内草屑狂飞。
刚刚行至神像前的女子猛地转身,惊恐地望向门外。
门边的男子更是吓坏了,他被炸翻在地,滚了几圈后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也望向门外。
门外风雨飘摇,不见有人。
许久,他们才定了神。
“只是……风吗?”女子道:“这风也太大了吧,连门栓都给吹断了吗?”
“我去关门。”
男子重新立起,捡了根看上去结实些的木条,压着门,重新拴上,只是当他回过身时,才是真正吓得魂飞魄散,他身体后缩,紧贴着门,几乎要把自己糊在墙上,他张大了嘴巴,看向女子身后,如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厉鬼。
“你……你怎么了?”女子从未见他这样过,不免皱起了眉。
“你,你,你后面。”
“后面?”
瞬间,似有人在脖颈后哈气,女子的寒毛根根立起,她下意识转身挥剑,斩向身后,声音很快响起,却不是斩碎血肉的声音,而是铁剑断折的脆响。
女子握着断剑,看向前方,也不停地后退,瑟瑟发抖。
这座破庙内赫然多出了一个人。
只见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小姑娘站在地上,稚嫩的小手环着胸,微笑着注视他们,但这绝非寻常姑娘,她脸颊两侧生着鳞片,额头凸着犄角,笑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满口的尖牙利齿和细长舌头,一身银鳞缝成的裙子下面,赫然拖着条青色的尾巴。
妖孽,这分明是头妖孽!
“你们刚刚是在找我吗?”小姑娘仰起头,深青色的眼睛盯着这对男主,咧嘴一笑。
男子与女子说不出话来,先前,她只是一抬手臂,剑就在她的手上撞碎了,反观她手臂上的鳞片,竟是毫发无损,连一点白痕都没有。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是什么妖孽?”
小姑娘一点点地走近他们,吐出细长的舌头,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似在嗅的香味,嗅了一会儿后,她露出了陶醉的神情,说:“本尊可不是妖孽哦,本尊是神,是蛰伏于深洋,不曾显露过真容的神!”
“当年,始祖接下了太初神灵的使命,奉命镇守东海海底的地狱之门,距今已不知几百万年,而今天道渐衰,使命已朽,老东西还要继续守着那道门,我可不奉陪,大地无垠苍穹无限,本尊一身伟力,本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又怎能自囚于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倒是你们……呵,圣人守天道,我族守冥府,你们这些弱小的蝼蚁何德何能,竟能独占这天灵地秀之处,独享这万古清福!”
小姑娘似是许多许多年没有说过话了,她双手负后,自言自语之声愈发激烈,直至振聋发聩,一双眼眸更是由青转黑,愈显沉煞。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我的祖辈们囚于天道,不可出海,但本尊是那个一,是那唯一的例外,我来了,从今往后,我将接管这片大地,蝼蚁啊,恭喜你们,你们是第一个见到本尊真容的人。”
男子与女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看着眼前的妖孽,分不清她说的是实话还是胡言乱语,但这已不重要,只见这丫头捡起了地上的铁片,反复欣赏起来,随后手掌一合,轻易将它碾碎。
“这就是你们的兵器么?真脆弱啊……”小姑娘冷笑着将碎片塞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见到这一幕,两人彻底绝望,连铁都能被她嚼碎,何况血肉之躯?这何止是怪物,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魔鬼。
绝望反倒让他们冷静了下来,他们对视了一眼,手握着手,静待死亡。
小姑娘见到这幕,反而皱起眉,问:“你们不怕我吃了你们吗?”
“今日遇到你这等妖孽,我们自知没有活路,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就是!”文弱书生硬气了起来。
女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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