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娆的大日冰封神术已然大成,师尊……”
“神术?执迷不悟的逆反之术罢了,哪里算得上真正的神术。”宫语冷冷道:“以后若再相见,我会帮她迷途知返的。”
“什么算是真正的神术呢?”林守溪又问。
“真正的神术……”
宫语沉吟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她望向湖光的尽处,说:“掌教所创之法,或是神术。”
“掌教……”
楚映婵与林守溪说过云空山掌教的故事,他幻想出了一个未来的自己,一个完美的自己,他从未来不断涌现,降临到他的身上,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直至他抵达未来。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之举。
“我希望掌教成功,若成了,人族或许能彻底拥有对抗邪神的力量,但我又害怕他成功,因为他一旦成功,就说明每个人的命运都可以凝缩为一个具体的点,这个点不可察觉,却是宿命,无时无刻不左右着人。”
宫语傲人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寂寞,她轻轻叹息,说:“若是如此,我们引以为傲的意志不过是宿命的傀儡,选择没有意义,前行没有意义,我们凭着自以为是的自由走向顽固腐朽的结局,一切听天由命,如此而已。”
“人不该是这样的。”林守溪说。
他虽然常常也会生出宿命不可违抗之感,却并不相信真正的宿命,如果世上真有一个原初的造物主,它在最初就确定好了万物的结局,那它创造这样一个世界,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他再次想起了小禾的预言。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悟,他一直相信的或许不是预言,而是小禾本身。
“但愿如此。”
宫语这样说着,迎着阵阵湖风向远处走去,她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说出了慕师靖曾说过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在黄雀之后,谁又在我身后呢?”
她依然记得,她第一次有这个念头时,夙夜难寐。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守溪依旧陪着宫语游山玩水,游览之余,宫语也会讲述一些修道上的体悟,供林守溪参考,以此辅助他的修行。
林守溪对于师祖时好时坏的态度也已习惯。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常常看到师祖坐在湖边的孤石上,对着星空与夜湖发呆,每每此时,她都会卸去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气质,让心灵深处的柔软与孤单坦诚地与世界面对,他静静看她的时候,竟还常常会感同身受,某一次夜风吹来时,他竟还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
当然,这些情感在师祖教训他时总会荡然无存。
他虽没答应师祖要练武,可师祖的拳头却无处不在,她稍有不顺心之时,就会给林守溪喂拳,林守溪苦不堪言,只咬牙硬撑,直至硬撑着的一口真气被打散为止。
“现在这样都挨不住,以后你若真随我习武了,恐怕日日都要跪地讨饶了。”宫语冷嘲热讽道。
“谁会与你求饶?”林守溪捂着胸,倒也不认输。
宫语对他的坚持没有夸赞也没有贬低,只是说:“修行本就是苦的,你与映婵待在一起太久,只会为情所累,消磨心志,变得优柔寡断。”
“师祖想替师父收我吗?”林守溪聪慧,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可以吗?”
宫语似真有惜才之意,她说:“我带出的弟子无一不是个中豪杰,况且,映婵的一切都是我教的,她会的我都会,我能把你教得更好。”
“师父能帮我炼鼎火。”林守溪一句话噎死了她。
宫语的脸色飞快阴沉了下去。
林守溪感到一阵杀意在身前腾起,他心知不妙,想要撤走,宫语的拳头却已迎面而来,他双臂交错去挡,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随后身影倒滑出去,险些砸入湖泊。
“被自家徒儿打屁股,世上除了楚楚,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这么丢人现眼的仙子了。”宫语淡淡一哂,负手离去。
……
古真派的事在这几天里飞速发酵,震惊天下。
许多门派大惊失色,纷纷拿着战书,主动去道门退还,并给予了丰厚的歉礼,唯有少数几个宗门态度强硬,他们强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宫语与刑恒的一战许多弟子都亲眼目睹了,弟子们眼睁睁地看着掌门与道门门主大战了数百招,最后才惜败。
在真正的大宗掌门眼里,古真派的刑恒不过村野莽夫,根本算不得高手,这样一个人都能和道门门主斗个上百招,那她又有何惧?
天下道统是该改弦易辙了。
高手们各怀鬼胎,宫语并不关心他们在想什么,她真正想要钓出的,是这些逆反之贼背后的人。
同样,林守溪也不关心这些,无论去到哪里,他第一件做的事都是打探小禾的消息。
小禾当然不会招摇过市,但她行走人间,总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黑风山一带,林守溪终于听到了相关的故事。
说是黑风山一带,出现了一位白虎大王,那位大王披着黑袍,常常骑着大白虎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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