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古真派怕我灭其满门。”宫语。
“道门在武林中的风评不至于此吧?”林守溪。
“当然。”
宫语淡然道:“古真派灭仇家满门的事做多了,自然会推己及人,心生恐惧。”
“原来如此。”林守溪点头。
一般而言,师徒撑伞同行,抵达目的地时,应是师父偷偷倾斜雨伞,哪怕自己半身湿透,也不能湿了徒弟,但这一对师祖徒孙恰恰相反。
行路半日,林守溪浑身湿冷,宫语却是片雨不沾,更可气的是,宫语收起伞,让林守溪代为保管时,林守溪抚摸伞面,发现伞面同样干燥一片。
走入访仙镇。
宫语轻车熟路地寻到了客栈的位置。
她敲了三声门。
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门内传来颤抖的声音:“谁啊……”
“住店的。”由林守溪回答。
门这才开大了些。
客栈内坐着各种各样的人,来路不明,但个个有兵器傍身,看上去皆身手不凡。
在林守溪到来之前,店内的好汉们正在推杯换盏,压低了声音议论着,他们今日热议的是无非是道门门主那封发给天下的战书。
“道门之主自继任以来,从未真正出手,哪怕是黑崖一战,领头人也是她的大弟子慕师靖,她的实力到底如何,没人得准。”
“呵,我看啊你们就是被唬住了,有些高手,只有在没出手之前才是高手,这道门门主定是用邪法控制了慕师靖,以她为刃博取声名,如今慕师靖已死,她也该到原形毕露的时候了。”
“若是沽名钓誉之辈,为何敢对刑真人下达战书?”
“许是恐吓罢了,午时已过尚不见人影,我看她今日未必敢来。”
敲门声后,好汉们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们将手按在兵器上,纷纷望向门口清秀绝伦的少年。
店小二正要将这少年迎进来,忽然怪叫了一声,连忙掩门,林守溪抓住门边,顿时,木门纹丝不动,任小二用尽力气也无法挪移分毫。
“不欢迎么?”
林守溪身后,宫语的声音幽冷响起,店小二吓了个哆嗦,连忙退到一边。
头戴幂篱的仙子走入店中,姿影淡漠,见到这一幕的群雄尽数喑哑,如临大敌。
宫语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上楼,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也没见谁胆敢拔剑,他们回过神时,只觉背心冷汗淋淋。
走入打扫干净的空房,宫语将窗半开,不疾不徐地盘膝而坐,神色如睡。
“你在禅定?”林守溪问。
“坐忘。”宫语回答。
林守溪不知道她为何不直接登山,也未再多问,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等候。
被雨淋透的衣裳黏在身上,又湿又冷,林守溪不想浪费真气,打算去房间内换身衣裳,可这是客栈的最后一间房,狭小潮湿,徒有四壁,根本没有换衣裳之处。
难道要当着她的面吗?
林守溪看向师祖,宫语正在坐忘冥思,似睡非睡,她已摘了幂篱,青丝白袍再无遮掩,冷傲仙容美绝尘寰。
林守溪犹豫之后放弃,他也跟着坐忘。
渐渐地,周围的一切潮水般退去,他陷入自我之中,意识飘然,浑有物我两忘之感,直至某一刻,窗外响起了一声琴音,琴音如刃,将他的思绪切断,林守溪蓦地睁眼,看向窗外的雨,知道有人来了。
宫语也醒了。
“终是按捺不住了么。”宫语轻笑。
又一声琴音传来,这声琴音与先前那记迥然不同,它极轻,轻得像屋檐上砸碎的雨水,听起来却又像是近在耳边。
“要动手了么?”林守溪问。
宫语没有立刻回答,她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江湖中人比试,多是死于什么?”
“死于武功低微?”林守溪知道这个答案一定不对,却做不出其他解答。
“不,他们多死于奇。”
宫语缓缓解释道:“在自家宗门中比出的武功第一,真入了武林,通常活不了多久,他们循规蹈矩太久,对付不了奇招,正如人人都听过弱女子毒死武林高手的故事,但几乎每一天,都有高手因此丧命。”
林守溪点点头,表示赞同,许多所谓的高手,对于招式套路的确得心应手,可对方只要稍稍变招,不按常理出牌,他就一下乱了,失去应对之力。
他听着外面的琴声,立刻明白,古真派也准备了奇招,用来对付道门门主。
“你觉得武林高手该如何破除别人端来的毒酒?”宫语又问。
“不饮?”
“不,随身带个徒弟,帮忙试酒即可。”宫语嫣然一笑。
……
林守溪来到了积水的巷中。
天地闷热,暴雨肃杀,漫天雨珠断线般砸入狭长的巷子,激溅碰撞,飞起的白雾宛若扬尘,林守溪感知着街头巷尾的死寂,目光游移。
又一记琴声峥然响起,这是一个滑音,动作干净利落尾音却是绵长,听曲犹若品茶,乐曲声响起时,人总会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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