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今日楚妙也于百忙之中赶来,为女儿庆贺。
过往的生辰,楚妙总会提一提婚事,但今年,她只字未提。
两个月过去了,小语依旧下落不明,这件事始终悬在林守溪的心头,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徒儿会不会只是孤单时自我排遣的幻想,其实并不存在。
但不知为何,他又觉得,自己很快能与小语重逢。
这是没由来的预感,他自己也不清楚。
“师尊为何还不回来?”
正好楚妙在场,楚映婵也问起了师尊的事。
“她啊……”楚妙微怔,随后笑道:“她不总是几年不归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与其担心她,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娘亲。”
楚映婵轻轻笑了笑,觉得娘亲的不无道理,只是她依旧不明白,师尊忙里忙外,到底在忙什么。
“那扇门就在仙楼之上吗?”慕师靖问。
她问的是传中的‘异界之门’。
她知道,那扇门通往的是她的家乡,这样的路虽不止一条,但也极为罕有。
“也许。”
楚妙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为何只有师尊可以通过?”慕师靖又问。
事关隐秘,楚妙低头饮酒,借着醉意假装没有听见,但她是知道答案的:宫语就是门本身。
夜幕落下,明月圆满,仙鹤披着月光飞回,它们掠过云空山上头时齐齐振动白羽,落成了一场羽毛聚成的别致之雪。
白祝跑去和它们打招呼,少年与少女们侧目笑看。
过完这场生辰,楚映婵就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的她坐在红亭下,抿了口酒,她努力记下眼前的每一个细节,确保百年之后也不会遗忘。
百年……想到这里时,她又生出了一种缥缈之感,毕竟两年的起起落落就改变了她太多,她虽换回了这身衣裳,可再不是十九岁的自己了,过去的她定格在了无数明月如水的夜里,百年之后会怎样,她不知道,也无法想。
少年少女们都在欣赏仙鹤亮翅,唯有楚映婵在打量着他们,她感到了一种孤独,于是偷偷地捉住了林守溪的手,在他手背上敲了三下。
之后,一直到筵席散去,楚映婵总以各种理由给小禾灌酒,酒水很烈,哪怕酒力极佳的小禾也被灌醉了,虽依旧嘴硬,可狐裘下虚浮的步伐却骗不得人。
林守溪抄起小禾的腿弯,将她搂抱怀中,带回楚门,安置在榻上歇息,他守在一边,轻声哄着她,直至她彻底入眠。
慕师靖则将白祝拉到一边,神秘地与她商量着事情,白祝认真地听着,最后拍着小胸脯郑重点头。
慕师靖的计划同样很简单。
陆余神先前送给她的三件法宝里,赫然有一件是装萝卜的戒指,那是蕴含法则之力的戒,容纳的空间虽然不大,但她身子苗条,蜷缩其中绰绰有余,她决定躲入戒中,然后让白祝把戒指藏在云螺腹部,等抵达之后,她自可从中钻出,换条小路飞奔如楼,夺稿而走。
慕师靖相信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转眼夜半三更。
林守溪睁开眼,看着小禾静谧的睡颜。
小禾虽素来机敏,但云空山的生活太过闲逸,她睡觉时是没什么戒心的,加上今夜大醉,一觉睡到正午也不无可能。
林守溪注视了小禾一会儿,接着轻轻掀开被子,悄然下榻,披上外衣,蹑足推门,走入了雪夜里。
林守溪无声地穿过长廊,来到中庭,碎雪飘零,庭中红梅闭蕾,空无一人。
本就冷清的楚门在夜晚更显寂寥。
林守溪在寒冷与黑暗中驻足等待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正当他准备离去时,耳畔响起了轻微的踩雪声,回首望去,清清冷冷的裙影于月色下迤雪而来,婉约典雅。
“师父?”
林守溪佯作诧异,“你怎么来了?”
“夜深难寐,来庭中走走,你呢?”楚映婵问。
“我也是。”林守溪。
于是,这对师徒就一同在庭中散步,庭中的花虽在夜间休眠了,可闲来欣赏,却别有一番风趣。
楚映婵依旧是白日里的打扮,她挽着发髻,定着金冠,浑身上下透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圣洁与贵意,月光与雪色都不及她美。
“这两个月,开心吗?”楚映婵问。
“当然。”林守溪。
“怎么开心?”楚映婵问。
“事事皆顺心,难分高下。”林守溪回答。
楚映婵抿唇一笑,道:“夜深独处,还这样的场面话,真是无趣呀。”
林守溪对上楚映婵的笑颜,感到些许羞赧,他:“谎话得笨拙,会被认为是真心之言,真话得漂亮,反倒会被误解成是花言巧语的慌,我也无可奈何。”
楚映婵听着他的辩解,只是淡淡一笑,了声:“孽徒。”
而夜深人静,也只有这位孽徒陪在她的身边。
“师父……开心么?”林守溪也问。
“白天殚精竭虑为你这孽徒授课,晚上却还要受你欺负,你觉得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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