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守溪也不和他客套了,他从怀中取出了真言石,放到了钟无时的面前,希望他一一回答问题。
钟无时吃了一惊,“你们是在怀疑我?”
“这位是本尊钦定的大理寺丞,由他办理此案,无论是谁都需全面配合。”三花猫在一边帮腔:“本尊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每一个人,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问过十三家半了。”
“是啊,斩邪司之人皆乃危墙下的君子,我们当然相信钟公子是无辜的,此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林守溪微笑开口。
钟无时略一犹豫,倒也接过了真言石,握在掌心。
林守溪相继提出了几个疑问,钟无时一一作答。
真言石不声不响。
若他没有像小禾一样屏蔽真言石的手段,那钟无时很可能真的是无辜的。
三花猫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这下却没了什么底气……难道许愿灯说的不是钟无时,而是另有其人?
那这盏破灯为什么只给了一个字呢……该不会是一枚银币一个字吧,那也太坑人了。
三花猫想着近来帑藏空虚的惨状,更感绝望。
在钟无时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林守溪无可奈何,只好带着猫离去。
“这下怎么办?要不本尊再去赊两枚银币来,换个角度问问。”三花猫提议道。
“你去哪里赊?”林守溪问。
“可以去找杜切或者偶衣婆婆,他们两人都不错。”三花猫回答。
“嗯。”
林守溪点了点头。
离去之前,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钟无时门前的树,树上爬着许许多多的蚂蚁,最上头的蚂蚁用钳子般的嘴死死地咬住了一片树叶,一动不动,它的同类在朝它靠近。
林守溪若有所思。
他们先去找了偶衣婆婆。
偶衣婆婆住在一间死寂的深宅里,窗户皆以纸糊上,遮挡住光,老婆婆穿着一身寿衣,手里拿着针线,正小心翼翼地缝制着眼前架子上的一幅皮囊,她的身后置着一口棺材,那是她睡觉的地方。
“婆婆。”
三花猫抬起爪子,对着老婆婆招了招手。
老婆婆停下了手中的针线,转过头,看着立在光中的三花猫,露出了迟钝的笑,“尊主大人来啦。”
“是啊是啊,我来看婆婆了。”三花猫跑到了老婆婆的身边。
“我看你是来找新衣裳的吧?”老婆婆戳穿了它的心思。
“一样的一样的。”三花猫摇着尾巴,倒也不避讳,“婆婆缝到哪里了呀?”
“还差一些。”老婆婆笑呵呵地说着,目光落到了林守溪的身上:“这位是……”
“哦,这是本尊的御前侍卫,负责调查这两天三界村发生的怪事。”三花猫说。
老婆婆点点头,也请他一同进来。
林守溪走入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很老旧,桌椅的边角甚至有了包浆,那一件件精美的偶衣就这样随意地挂在屋子里,宛若一张张剥落的人皮,却看不到一滴血。
“你们其实是来审问我这个老婆子的吧?”老婆婆笑着问。
“嗯……倒也不是。”三花猫支支吾吾道:“其实本尊是来借钱的。”
“怎么?尊主连棺材本都不想给老婆子留了?”老婆婆笑着说。
“不是不是,一切都是为了抓捕坏人,绝非本尊擅自搜刮民脂民膏。”三花猫连忙解释。
老婆婆却是摇头,“你们抓不住他的。”
“为什么?”林守溪立刻警觉了起来。
“因为这不是人为的,而是龙神的报复……”老婆婆盯着身前的偶衣,话语怅然:“这片土地是龙神的土地,我们皆是冒失的闯入者……龙神的诅咒开始应验了,我们都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
“龙神?诅咒?”
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的回答远远超过了林守溪的预料。
“外乡人,你可知道拜鳞节的来历?”老婆婆问。
“愿闻其详。”林守溪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
偶衣婆婆坐进了一张太师椅里,开始讲述数百年前的旧事。
“这片土地原本是真龙的沉眠之处,龙的领域是神圣的,不容许外人肆意踏足的,当年我们的先民来到了这里,恰好目睹了巨龙破土而出的新生……”
老婆婆悠悠地谈论着往事,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便亲眼见到了大地开裂,白骨升空的场景,那是萦绕在她脑海三百余年的梦魇,偶尔回想依旧会被记忆中的威压弄得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天还下着大雪,地面都是硬得不像话的冻土,但这种难以撬动的泥土,在巨龙利爪之下轻而易举地被撕扯开来了,我们是跪在雪地中的蝼蚁,只要它扭过头朝这里看一眼,我们都会成为埋在冰雪中的尸体。”
“但它没有……”
“它扇动翅膀,风就聚集在了翼骨之下,托着它飞往南边……拜鳞节即是龙腾之日……”
活到现在的人里,老婆婆是当年那一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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