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眠,半梦半醒间,仿佛又回到昨夜,少女温凉细腻的指尖在他面上细细描摹勾画,他这回终于失控,一把扣住她后脑,炙热的唇深深覆上去,在那蛊惑人心的柔软唇瓣上辗转,从温柔熨帖到肆意磋磨。
欲-念贲张,冲散脑海中所有的迟疑和顾忌,那个小小的、生涩的身体在他布满薄茧的大掌下轻颤,她泪眼中所有的惊愕与恐惧都化成一把炽烈的火,从他心口滚滚烧灼至下腹……
阿朝从梦中惊醒时,身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心跳湍急,余悸难平。
崖香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姑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我……”一开口,沙哑的嗓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不敢回想,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温柔可亲的哥哥就变成了凶猛的豺狼,发狠地将她推倒在身下,然后,然后……
阿朝冰冷的手指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的唇,哥哥居然在梦里……亲了她……
不是那种无意间的擦过,也不是温柔的触碰。
就是唇齿交缠的亲吻。
她梦到自己的四肢被他箍紧在身下,腰间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鼻尖充斥着铺天盖地的松木气息,唇齿被一点点撬开……以至于她到现在舌根还隐隐肿痛。
她竟然做了这么荒唐的梦!
“姑娘梦到什么了?”崖香担忧地望着她,热水拧了帕子,替她拭去额头的细汗。
阿朝被这个梦吓得浑身发抖,怔怔地回过神来,苍白的嘴唇翕动着:“没……没有,我就是梦到一头恶狼……”
崖香诧异:“狼?姑娘见过狼吗?”
她还要问,阿朝当即红了脸,脑袋闷进被褥里,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妄念从脑海中剥离,可暗夜里那些清晰而灼热的触感,哥哥沉欲的眼眸和滚烫的呼吸,几乎一寸寸烙在她的身体里。
崖香不明所以,只能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脊,“姑娘别怕,咱们都在府里,又不是荒郊野外,哪里会有狼呢?”
阿朝慌促地摇摇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精神不正常了,天底下没有哪个做妹妹的会梦到兄长亲吻自己。
尽管她也觉得哥哥生得好看,喜欢他坚实安稳的怀抱,喜欢他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自己,可那都是基于妹妹对兄长的依恋,旁的心思,她是从来没有,也万万不敢的。
阿朝坐在床边低低喘了几口气,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扶我去出恭吧。”
她在梦里就忍不住想去了。
一整日浑浑噩噩下来,直到女红课上,针工局的女官布置了课业,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听。
原来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大晏的姑娘们都有绣香囊到庙里开光的习俗,最常见的绣样便是佛门八宝,代表佛家八种祥瑞之物。
有过先前几次课的经验,李棠月和崔诗咏都关心地看过来:“阿朝,你这回打算绣什么?”
八种纹样,哪种看起来都不简单,上回的竹叶纹都被她绣得血迹斑斑,别说复杂的华盖宝幢了。
两人一走,崇宁公主笑着坐过来,悄悄道:“阿朝,你这次给我太子哥哥绣个香囊吧!你瞧他都把小雪貂送给你了,礼尚往来是不是?”
阿朝诧异地张张口,哭笑不得:“我的绣功公主是知道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如何送得出手?还是送给太子殿下,他宫里的丫鬟怕是都比我绣功好上百倍不止,作甚非要我绣的呢。”
“无妨!心意到了就成,只要是你绣的,太子哥哥一定会喜欢。”
傻哥哥头一回对姑娘动了心,又好不容易求她一回,崇宁只好从中帮衬。
阿朝也大概明白了,不是所谓的礼尚往来,恐怕还有旁的意思。
大晏的姑娘对心仪的男子表达爱慕,往往就会送香囊绢帕一类的随身之物。
公主都这么说了,她若不应,摆明了就是拒绝太子的好意,可若是叫旁人瞧见她给太子绣香囊,显得她急不可耐,上赶着贴上去似的。
阿朝想起昨晚佟嬷嬷的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瞅着自己指尖新戳的两个洞眼,终于寻到个合理的借口:“这佛门八宝原本就是寓意吉祥圆满的,我只怕……给殿下带来血光之灾。”
这回连公主也沉默了:“这……”
是了,太子的安危关乎国祚,上位者就更仔细这一桩,随身佩戴的玉佩、香囊都有讲究,若是闹出什么不祥之物,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也只好作罢,“那行吧,我同太子哥哥说一声,他一定能理解的。”
阿朝点点头。
两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虽不大,可公主的一举一动到底惹人注意,姜燕羽和苏宛如都默默收回了眼神。
下学后,姜燕羽走在她前头,不冷不热地开了口:“看来咱们太子爷当真是对这位谢家小姐起了心思。”
苏宛如听不出这话中有多少情绪,她自己不指望了,但她明白安国公府的心思,开春后连安国公府的老夫人都有意无意进宫走动两回了。
盛京城不论才貌还是出身,姜燕羽无疑都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可就是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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