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姑娘欢喜得紧。
当时阿朝还在想,这姑娘家中既非高官又非公侯,如何也能进宫陪读呢?但瑞春转头告诉她,人家的李姓,那是鼎鼎有名的赵郡李氏!即便如今不复当年显赫,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果然含清斋这十几个人,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阿朝叹了口气,无奈地收回思绪,继续琢磨自己的绣样。
旁人都是花鸟虫鱼,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巴巴地绣鸳鸯,显得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似的。
阿朝盯着自己手里的宝蓝底子,想到哥哥倒是时常穿着同色系的袍服,不若给哥哥绣个香囊好了。
可光是看似简单的云纹都有千变万化,她时常在哥哥衣袍上见到的麒麟纹对她来说更是难如登天。
不若就绣最简单的竹叶纹吧,唔……从这会到下学,应该能把几片竹叶绣完。
谢昶还在文渊阁处理奏章和文书。
内阁学士李勉得知今日首辅大人收了含清斋随堂考校的答卷上来,唯恐自家闺女水平拙劣,污了谢阁老眼睛,战战兢兢地凑上来询问评级。
即便不知这位阁老大人给一群小姑娘教授兵法的用意,李勉也不敢评价什么,毕竟这位的才学连陛下都盛赞,人家十五六岁便是天子近臣,如今更是做到当朝首辅,这样的人屈才来教你家的闺女,别说是兵法,就是天书,那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水准。
谢昶刚好趁闲暇时阅过几份答卷,这其中就包括李勉之女李棠月,他印象不深,只记得给了丙等上。
见他过来,他眼皮子都没抬,“答卷都在此处,李大人自行过目吧。”
说罢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从那一沓考卷中抽出一张,不动声色地叠放到自己的私匣中。
阅完的考卷都在上方,李勉很快翻到自家闺女的,看到左下角“丙等上”三个朱批大字时险些眼前一黑。
旁边还有几排小字,言简意赅地指出各项错漏,李勉看一句,心就凉一截。
他这个闺女素来只对吃喝二字感兴趣,杂书倒看得不少,胡诌起来天马行空,虽然硬着头皮写了满满一答卷,但细细看来,除了火烧粮草倒有几分可取,可给人家水井中下泻药、以美食诱惑之……这都是什么破计谋!
经不住心中好奇,也想看看别家闺女在谢阁老这里是什么水平,李勉又悄悄往后翻了两张,直到看到阳平侯之女苏宛如不过也就是个丙等,心里就舒服了不少。
他又往后翻了几张,既然谢阁老选择教兵法,其妹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家,他倒是想拜读一下这位谢小姐的文章。
只是还没翻两页,耳边便传来男人极具压迫感的沉冷嗓音:“李大人还没看够?”
李勉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整理好手中的答卷放回原处,又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小女才疏学浅,下官回去一定好生管教,还望阁老多多包涵。”
谢昶淡淡道:“好说。”
李勉不敢打扰,先行退下了。
其后又有两名官员前来议事,谢昶听到一半,忽觉指尖一阵刺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两名官员见他面色微变,都唯恐自己说错了话,站在下首如履薄冰。
片刻之后,宿郦来报,说含清斋在上女红课,谢昶这才有几分了然。
只是这手指也刺破得过于频繁了些。
谢昶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握笔都有些不自在。
“嘶——”
阿朝指尖一痛,血珠儿冒出来,她忙送到口中抿了抿。
李棠月、崔诗咏等几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教针法的绣娘干脆坐到她身边来,一针一线放慢了教、仔细着教,可这位谢小姐偏偏不开窍,绣活儿讲究的“平、齐、和、光、匀”一样不沾,手法之笨拙实乃平生罕见。
阿朝也很委屈,书读不好可以靠勤学苦读跟上来,账算不明白可以熟背口诀、复核多遍,可有些东西,你就得承认自己不行。
人人都说熟能生巧,可明明一种针法已经练习十遍八遍,练到闭着眼睛都能下针,可一旦穿插另一种技法,方才甭管多熟练的技法立刻忘得一干二净。
女官满脸焦灼,绣娘急得额头都出了汗。
阿朝实在没法了,勉强笑着安慰她们道:“实在不行,我便每日只练一种,总共十几种绣法,我日日苦练,总有一天能够全部掌握的。”
绣娘望着小娘子一下午工夫,满手戳了八百个窟窿,小小的香囊血迹斑斑,实在是欲哭无泪。
谁哪敢让她这么练哪!
要让那位首辅大人知道自家妹妹在她们这儿手扎成了筛子,她们也没法交代。
连崇宁公主都兴致勃勃地看过来,见她这边毫无进度,恨不得直接上手来教:“阿朝,你就先这样,这样,然后这样……这不就行了?很简单的!你别灰心,我也才学会七种针法……”
阿朝眼皮一掀,险些当场晕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学,女官和绣娘擦了擦额间的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可当她们从才含清斋出来,远远便看到一身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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