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礼佛之处,南边那座是临溪亭,这座灰瓦卷棚硬山顶的独院就是含清斋了。”
阿朝在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中还藏着这么一座灰瓦青墙的江南风格的小院。
从前房沿着穿廊一路向内,崔诗咏边走边介绍:“后房的西次间是先生授课的学堂,这一排小室便是我们平时休息的斋舍。”
含清斋在某些方面的确就像晏明帝口中所说“姑娘家玩闹”的地方,比起寻常书院要开放自由许多。
崔诗咏顺便向她介绍起含清斋的课程:“授课时间为五日一休,每逢年节、帝后寿辰、公主寿辰还有额外休假,教学方式以升堂讲说为主,乐艺女红则是我们自己练习,有内廷女官从旁指点。上下半日各有课程两节,午间一个时辰可往膳堂用膳,可在自己的斋舍休憩,下学过后便可自行回府,路途较远的,或逢雨雪天气也可在斋舍留宿,不过雨雪天一般会有内监提前通知次日不必进宫。”
说话间,崔诗咏领她进了一间斋舍。
阿朝几乎是眼前一亮。
分给她的这间斋舍坐北朝南,不大,却很是干净雅致,作为晌午休憩之处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瑞春将支摘窗打开透气,窗外竟还有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
崔诗咏道:“这间原本是辅国公家的一位姐姐所住,她年底定了亲,在家中待嫁,开春便不过来了。”
阿朝点点头:“原来如此。”
崔诗咏打趣她道:“内务府一听是谢阁老家的姑娘要住进来,谁敢怠慢?自然都打理得妥妥当当。”
阿朝腼腆地笑了笑,忽想起什么,从箱笼中取出一只朱漆描金的锦盒,打开来是四个小小的白玉香盒,“这玉容散和胭脂膏是我的小小心意,及不上崔姐姐的散卓笔贵重,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岂会?”崔诗咏笑着接过来道了谢,“妹妹心灵手巧,听说崇宁公主都对妹妹的胭脂膏赞不绝口,是我有福了。”
说罢一顿,又笑道:“说起来,冬至那日谢阁老从保定回来,特意给我爷爷带了保定的刘伶醉,也算替你还了谢礼了,如今倒又是我欠了妹妹。”
阿朝微微一讶,原来那日哥哥风雪晚归,竟是从崔府回来的?
当日他见到那只散卓笔时并无过多表态,没想到转头就去了崔府,看来崔谢两家交情极好,就是不知哥哥与这位崔姐姐……
愣神间,斋舍外传来女子的笑闹声,听着像崇宁公主的声音。
离上课仅有两刻时间,贵女们怕是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阿朝正准备和崔诗咏一起出去瞧瞧,便见崇宁公主一路小跑进来:“阿朝,你快瞧!”
崇宁公主今日仍是一身亮眼的石榴红,值得注意的是,少女莹白细腻的面颊敷了一层淡淡的妆粉,日光下闪动着细碎的珠光,衬得肌肤愈发水润通透,光彩照人。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公主指着自己的面颊,眉眼间尽是欣喜之色。
身旁的几名贵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们素日用的都是最好的胭脂妆粉,可像这种有莹光闪动的,她们却是见所未见!
阿朝解释道:“其实就是普通的妆粉中添了少量的珍珠粉,所以日光下会有细细的珠光闪动。”
这配方只说了一半,她将来可是要开胭脂铺的,配方就是营生的命脉,在外人面前自然要有所保留。
公主倒也不是当真关心配方,她就是没料到,随手捻了抹阿朝送的珠子粉,竟有如此意外的效果!这几日在御花园,连父皇的嫔妃们都在问这珠子粉的来历!
阿朝得了肯定,自然比谁都高兴:“公主喜欢就好。”
崇宁公主点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阿朝又让瑞春将她们在府上做好的木樨头油给各家贵女都送了一份,“当日若不是我贪杯,也不会连累公主受罚,让各位姐姐败兴而归,这些小玩意儿不足挂齿,就当是给各位姐姐迟来的歉礼了。”
那日若不是惊动了哥哥,说不准她自己熬一会也就过去了,也不至于连累大家。如今想来,懊悔不已。
崇宁公主摆摆手:“无妨无妨!你没事就好!”
公主得了上好的珠子粉,早将禁足一事抛诸脑后,她都不计较了,众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这木樨头油虽不足为奇,可到底出自阿朝之手,公主面上的妆粉已让众人对她的手艺提起了兴致,也许真与外头铺子里卖的不同呢?
辰时三刻的钟声一响,崇宁公主一拍脑袋:“险些忘了,今日的第一节 是谢阁老的课!”
众人面上忐忑又期待,当即脚底生风似的往西次间去,阿朝也糊里糊涂地取了笔墨纸砚,跟着众人一道出去。
哥哥也没告诉她,今日的第一节 就是他的课?
嘴巴也太严实了!
偌大的学堂内整齐摆放着一张张红木雕博古纹的平头案,颇有古朴肃穆的气息。
方才没来斋舍凑热闹的姜燕羽与苏宛如二人早已在案几前坐定,众人见状也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
辅国公府那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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