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这个方向努努嘴,意思是她肯定有事。
颜如许点点头,心里头想着,得找个时间问问她,要是有能帮忙的地方得帮她一把。
话说回来,除了黄丽梅之外,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情绪好似都有些不对。
江韵就不说了。那个韩梅,很是有些捉摸不透,一会儿一会儿的,就好像是精神分裂似的。一开始分到他们办公室时,人蔫蔫的特别老实听话,出了林双月的事情后,她整个人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到后来某一天又忽然态度大变,变得嚣张跋扈,不把领导和同事放在眼里,言语多有冒犯。那段时间颜如许忙着结婚,还叮嘱江韵多多关注韩梅,还没等发现她态度大变的原因,她就又变回来了,变成个老实听话,貌似单纯无害的实习生。
这一系列的变化,真是让颜如许云里雾里的。不过韩梅现在老实得很,工作能力也不错,颜如许倒也没再想着把人调出去。现在多了黄丽梅这个得力干将,韩梅也上手了,他们栏目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所以多增加一期增刊,也没让他们增加多少工作量。
韩梅刷杯子回来,边走边甩着杯子上的水,刚刚出去刷杯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想好了挽尊的话术,她笑了几声,说:“茶垢真不好洗,我这人不爱喝水,这还是上回从陈阳那里匀出来的茶水,我喝了一口就没喝了,屋里暖气太足,才放了一天就干了。”
黄丽梅接话说:“所以呀,茶根得及时倒,杯子得及时刷。就跟脏衣服似的,换下来及时洗就好洗,要是偷懒搁几天,那衣服上的污垢就渗进衣服纤维里头了,搁再多的胰子也白搭。”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阳忽然开口:“黄姐,您这话特别有哲理。”感情也像是污垢,越陷越深。
韩梅没有挽尊成功,反应又挨了黄丽梅一顿暗讽,更令她生气的是陈阳还捧了她的场!韩梅好不容开阔一点的心胸又开始发堵,她怒瞪着陈阳,希望陈阳能看到她的怒火,知道她生气了,可陈阳在审阅手中的稿子,根本就没有看她。
韩梅只能朝着他的后背翻白眼,然后使劲儿地拖动着椅子,愤然坐下。
陈阳和韩梅的不寻常之处,办公室其他三个人都看在眼里。黄丽梅和颜如许都是过来人,对男女之间的感情都不陌生,江韵虽然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但或者三十多年,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但他们三个人楞是没看出来陈阳和韩梅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说两人在谈恋爱吧,也不像,陈阳对待韩梅没有像是看待爱人的眼神或者动作,但说不是谈恋爱吧,有时候韩梅对陈阳说一些暧昧的话,或者做一些亲近的动作,陈阳也并不避嫌。
陈阳这段时间也改变了很多,人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像是初来时那样爱说爱笑了。凤凰岭之后,他就彻底断了最后一点对颜如许的心思。他猜出了那晚站在暗处跟他谈话的男人是谁,后来也打听了男人的身份,不得不说,陈阳自卑了,他想,要他是颜如许,也会爱上那样的男人,而不是自己。
颜如许眼神、肢体上对这个男人的依恋、爱慕简直要化成文字,写在脸上,陈阳心里头酸酸楚楚,但却也释然,输给这样的男人,他也不算太冤。
这一场暗恋,他冲动过、自厌过、后悔过、痛苦过、消沉过……虽然他暂时还不能够像普通同事那样坦然地面对颜如许,但他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罗敷有夫,他也将会有他的妻。
但绝对不会是韩梅。
他知道刚刚韩梅那句话,只要有人接个话茬,哪怕是嗯嗯的答应两声,就会把韩梅摔下去的脸给接回来,可是他不愿意那么做,他恨不能赶紧跟韩梅撇清关系呢,每次看到黄丽梅那在他和韩梅身上来回打转的戏谑眼神,他就浑身难受。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去看看颜如许,看看她是不是一样的眼神,虽然他已经不再肖想颜如许,可要是被她误会他和韩梅在谈对象,会令他非常的羞耻。
但每次,他从颜如许那里看不到淡漠之外的任何情绪,他又会不自觉的失望。
报社同事们私下里经常讨论颜如许,同事们都说,颜如许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她二婚之后跟枯木逢春似的,满眼春风,重新变成了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但陈阳不这么认为,颜如许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冷漠又冷静。
中午,黄丽梅、颜如许各自带着孩子,连同江韵三个人提前下班去了食堂。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人会比较多,再加上两个孩子都叫喊着饿了,他们就决定提前去一会儿。江韵也叫了韩梅和陈阳,不过两人推说还不饿,没跟着一起快来。
等他们走出去,韩梅小声跟陈阳嘟囔:“谁要和这几个老妇女一块去?两个小崽子闹哄哄的,烦都烦死了,哪儿还吃得下去饭!”
韩梅说完,还笑嘻嘻地推推陈阳的胳膊,“你说是不是?”
陈阳起身穿上棉服,转身出门,也没有看韩梅,说了一声:“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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