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过来,露出个安抚性的笑容,仿佛在跟她说:我没事,你放心吧。
瞬间,颜如许的眼泪流了出来,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胸中窒闷着的气呼出去,又重新呼吸新鲜空气,她竟紧张得忘了呼吸。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比以为的还要更担心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她再也承受不了哪怕一点点失去他的风险。
等颜如许走近,康从新已经将孩子救上来了岸,那两个吓得面如人色,哆嗦个不停的孩子傻愣愣的围过来,眼睛只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小伙伴,一句话都说不出,那两名钓鱼的老者围过来,帮着康从新一起将孩子放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康从新没有理会他们的意见,将孩子放到平地上后就双掌叠放着做胸部按压,按压几次后又去观察孩子的呼吸,又继续按压,如此几次之后,孩子大咳一声,从水中喷出一大口水柱来。
一个钓鱼者惊喜的大喊:“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康从新笑了下,这才转头找寻颜如许母子,看到颜如许的样子,眼神一黯,就露出些愧色来,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康从新只好又转过身来,继续帮孩子按压胸腔里的积水,直到孩子呼吸平顺了些,睁开眼睛。
颜如许定定地望着康从新,那身充满力量的肌肉暴露在阳光下,如同山岳般令人信赖依靠,他全身湿透,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秋日的金色阳光照射在他的肌肤上,肌肤上的点点水珠像是一面面小小的镜子,映射出暖人的光芒,诱得颜如许移不开眼睛,只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于是她看见了康从新匆忙中朝她投来的目光,她忽地就笑了笑。康摇光也好,康从新也好,便是改了名字,变了职业,也无法更改掉骨子里的东西,他还是那个他。
溺水孩子的眼神从涣散到逐渐有了聚焦,跟他说话他也能听懂,这眼看着就没事了,那两名被吓傻了的小孩子喜极而泣,瘫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尽管家长天天耳提面命不让到水库里去玩,说有水鬼会抓替死鬼,会在水下抓人的脚,拉下去淹死,孩子们肯定是怕的,但玩性起来时就什么都忘了,再加上有个别胆大的孩子再用“你敢不敢,你不敢去就是胆小鬼”、“你是胆小鬼以后我们都不跟你一起玩了”这类的话语一激,热血上脑,就完全忘了家长的叮嘱和鬼怪传说。
这会儿亲眼看见同伴溺水,才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害怕。
康从新问钓鱼的两个老大爷:“你们认识这个孩子吗?”
其中一个老大爷说:“我认识”,他往旁边指了指,说:“就是那个村的,我知道他家在哪儿,我去找他家人过来,这位同志,今天多亏你了,要没有你,这孩子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康从新一听有人认识孩子家长,就放心了,他摇摇头,说:“正好赶上了,你赶紧去吧,把家长找过来立刻送孩子去医院瞧瞧。”
那位老大爷赶紧跑着走了。
康从新站起来,甩甩身上的水珠,秋日的风和暖阳同时作用在身上,奇异的造成了一种又冷又暖的感觉。忽地,他身上一暖,转头一看,颜如许正将外套往他身上披,他的脚边,康康仰着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爸爸了?”
康康点点头,用手揪了揪爸爸的腿,没有揪动,就去揪爸爸的腿毛。
康从新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揪着,笑着接过衣服披在身上,颜如许手里头拿着手绢和给康康预备的汗巾,本来想着先帮康从新擦赶紧身上水,但看着湿透了贴在身上的四角内裤,只得说:“先找个地方把内裤脱下来。”
康从新看着她:“好”,他又瞧着颜如许苍白的脸说:“颜颜……对不起。”
颜如许本来没什么,这一声对不起却让她忽地就心头火起,猛然将衣服、鞋袜、手绢汗巾一股脑儿的都扔向康从新,恶狠狠地命令:“快去穿上,看一会儿把你当流氓给抓走!”
康从新没闹,有些讨好的又对着颜如许笑,然后对康康笑了笑。
颜如许目送着康从新去了一株小灌木丛后,才走向那个溺水的孩子。他这会儿身上盖了件衣服,靠躺在钓鱼老爷爷的怀里头,手脚无力的垂下,半眯着眼睛,呼吸有些虚弱,惊魂未定。
那两个惊慌的小伙伴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这会围在他身边,一脸惶恐不安。
“今天是你们运气好,我孩子爸爸正好正好在这里,可以及时把你救上岸,要是他没在,这会儿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死亡就是永远都消失。你死后,不是变鬼不是变成魂魄而是不存在了,就像是吃掉了一个苹果,那个苹果就不存在了一样。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一了百了,你父母家人亲戚该多难过?怀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带大,好吃好喝的都先紧着你们,养到现在你会说话了,能跑会跳却突然死了,你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钓鱼老大爷听着不忍心,便出生劝阻:“这位女同志,孩子都成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说的还多吗?就因为他们不听话,他们三个人的家庭就有可能会面临巨大的伤痛,而我的爱人呢,万一在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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