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到要反唇相讥的程度,头一次到家里来,没必要。她是和康从新结了婚,和康康一起,成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但以后一家三口又不会常住在这里,更不会跟肖红樱争抢她的地位。
她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相当于是跟肖红樱示弱了的。
肖红樱一把力气打在棉花上,忽地就产生了些许的惭愧。
康从新受了那么多得苦才重新回来,康强军和白凤梅心疼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爱屋及乌的珍视他的妻儿不应该吗?自己怎么就钻起牛角尖来,把平时公婆对自己的好都给忘掉了呢!
颜如许把肖红樱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着说:“我们住得远,平时也不经常回来,照顾二老的责任还是得落在二嫂身上,您还得继续多费心。”
颜如许这话给了肖红樱一个台阶下,她收起复杂的心情,笑着抓了颜如许的胳膊以示亲近:“这不都是我应该做得嘛。”
康从新的一直注意着颜如许,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些笑容。
龙凤胎拉着康康进了屋,屋里立时就传来喧闹的声音,尤其是康康那调门极高的童音穿透了门墙,响在小楼上空。
“爷爷!”
“奶奶!”
然后就是康强军中气十足黄钟般的畅快笑声,还有白凤梅激动得颤出了曲调的答应声“唉!”
此时天空中残存的黄意渐渐褪去,露出浅蓝色的天空,秋日疏朗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屋里,把屋里情景照得一览无余。
康强军就是个慈祥又普通的老人,把康康抱在怀里,用虎口上带着厚茧子的大手拍着孩子的后背,颠来晃去的逗着孩子,眉眼含笑,眼角脸庞的条条皱纹都透着喜爱;白凤梅在孩子后面乍着手,从左侧转到右侧,又从右侧转到左侧,随时准备找机会把孩子抱过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孩子,眼睛里头只能看到他;龙凤胎一个靠着康强军的左腿,一个靠着康强军的右腿,都仰着头笑得跟朵花似的往上看。
四人众星捧月般的逗哄着康康,把康康激动得小脸晕红,大眼睛眯着,小嘴巴大张着,笑得小舌头都露出来,愉悦的童声将刚落在房檐上的麻雀惊得立即飞走。
“进去吧”,康从新轻声催促着。
肖红樱放开颜如许的胳膊,自己退后一步,笑吟吟地侧身看向康从新:“你俩先请。”
康从新也没跟她客气,对她点点头,上前一步揽住颜如许的腰,小声提醒:“小心门槛。”
颜如许忙去推他的胳膊,瞪他一眼,往旁边躲开半步,小声说:“手放开,别动手动脚的。”老人家都保守,在老家人面前这么亲密,这不是上赶着着让老人家不待见自己嘛。
屋里头的四人自成一个小团体,笑得欢实,康从新带着颜如许走到跟前,提高声音叫了好几声:“爸,妈”,康强军和白凤梅才听见,视线看过来。
颜如许连忙欠身,面带微笑恭敬的跟着叫:“爸,妈。”
白凤梅连忙转过身,笑得灿烂的脸上瞬间带上出一丝惊讶,仿佛没想明白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随即露出一丝尴尬,连忙上前两步,用热情来掩饰自己的失礼,她光顾着看小孙子了,竟然忘记了小孙子的妈。
“唉”,她连忙答应着,上前握住颜如许的手:“颜颜来了,哈哈,好好。”
康强军也答应了一声,抱着康康颠了颠,说:“小颜同志你好。”
冷不丁的被白凤梅握住手,颜如许身体一僵,顿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连忙望向身侧的康从新。
康从新连忙按了按白凤梅的胳膊,笑着说:“妈,咱们坐下来说话。”
康从新这下不光是帮颜如许解围,也是帮白凤梅解围。
白凤梅刚刚光顾着孙子把儿媳妇给忘到了脑后,一看见颜如许就心虚,急着想弥补,脑子一热就热情过头了,把她这身为婆婆的架势都给弄没了。她倒不是说要摆婆婆的谱,弄什么封建大家长那一套,只是身为长辈,总要在小辈面前保有庄重和威严才行!
她这会握住颜如许的手,一时间也是骑虎难下,听了儿子的话,立时就坎骑驴,松开了颜如许的手:“对,咱们坐下来说话。”又转向康强军,“先别逗孩子了,一块坐下来。”
康强军倒也听话,在自己专属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让康康坐在自己腿上。白凤梅坐在他们那一侧的长沙发上,肖红樱坐到她旁边,康从新则带着颜如许坐到隔了长方形实木茶几的真皮沙发上。龙凤胎中的女孩康晨曦坐到康强军沙发右侧的扶手上,男孩康旭阳则坐到地毯上,两个孩子一个在康康左侧,一个在康康右侧,还是如同两个门神一样,不肯离他太远。
康康刚刚笑闹了一会儿,吃了汗,这会儿有些渴了,但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又点不好意思说要喝水,又看见茶几上摆着切成小块的西瓜、香瓜、还有其他好几种水果,还有饼干、粿条、花生粘等好几种零食,不由得口水极速分泌,眼神盯在上面就移不开了,口水像是小河一般,一沽一沽地分泌出来,来不及咽下去的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哈哈,弟弟馋得流哈喇子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