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略有些发青,下巴上有些擦痕,但不严重;肢体没有骨折,没有严重的外伤,手臂、腰腹处有擦伤、划痕,肋骨、胸口也都正常。
康从新脸部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笑容大了些,身上硬如石头的肌肉也松弛成柔和的肉垫,珍宝般的将颜如许搂在怀里,扶住她的头,捧住略有些憔悴的面容,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揉搓着她的脸庞、耳朵,轻轻的呼喊着她的名字:“颜颜,颜颜,醒醒,该回家了,康康还在家里等着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颜如许眼皮微微动了动,缓慢的挣开双眼,眼神迷蒙、涣散,康从新忙伸出手帮她挡住光线。
却见颜如许忽地微笑起来,抬起手摸上了康从新的脸庞着:“康摇光,你来接我了吗?我好想你呀。”然后她的表情又有些悲伤,继续摩挲着康从新的脸庞,说:“可是我们的康康该怎么办,他没了爸爸也没了妈妈,好可怜。”
康从新太阳穴一下子就绷起来,他使劲咬着后牙,也没控制住仿佛将大脑都腐蚀掉的鼻酸,他的眼泪掉了下来,大颗的眼泪滴在颜如许脸上,灼热滚烫,烫得颜如许脸庞颤抖,烫醒了颜如许的神智。
她忽地就从康从新怀抱里坐起来,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从迷茫逐渐清明。
她抬起双手,摸上眼前男人的头发、眉眼、鼻子、嘴巴,又去摸他的下巴、脖子、胸膛……是热的,跳动的,有生命力的!
她眼睛抖动得厉害,喉头一滚一滚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迫切的盯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等待着康从新给她一个答案。
康从新握住颜如许放在自己脸庞上的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到颜如许的手上,又从她的手腕处贴着血管留下,烫得她浑身发颤。
康从新笑着,柔声的开口:“颜颜,我没有死,我回来了……”他眼睛微微闭了一下,又马上睁开,直视着颜如许:“对不起,我迟到了四年……”
眼泪就蓄满了颜如许的眼眶,又簌簌流下,眼泪糊住了眼睛,像是贴了一层毛玻璃,她看不见康从新的脸,就觉得自己陷入到了一场虚幻之中,无数次,她和康摇光聊天说笑、拥抱接吻,美妙幸福,醒来后却发现那是一场梦,依旧枕单被冷,只余下空荡又怅然失落的心酸。
颜如许心脏揪成一团,仿佛要窒息,拼命的眨眼想要甩掉眼泪,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可她刚甩掉眼泪,又有眼泪流出来,她无法呼吸,无数种情绪拥堵在心里,闷得快要死掉了,“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康从新心疼极了,一把将颜如许搂进怀里,“颜颜,别哭,别哭,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颜如许感受到了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她回抱他,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想要将自己镶嵌进眼前男人的身体里。
康从新温柔抚摸着怀里女人的后背,亲吻着她的头发、脸颊,不停的跟她道歉。颜如许把他的心都快哭碎了,他愿意签订任何不平等条约来换回她的眼泪。
颜如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停不下来,她无力的拍打着康从新的后背,却又像藤蔓一样,更紧密的缠绕上了康从新的身体。
“别哭了好吗,你刚刚受伤昏迷,这样哭很伤身体。”
颜如许哭了一会儿,脑子发晕,但泪意渐退,她推着康从新的肩膀坐起来,抽噎着,使劲儿转着眼珠上上下下反复看着康从新的脸:“你真的还活着?你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过了四年才来找我?为什么?”
康从新擦掉她腮边的泪珠,爱怜的抚过她红肿的眼皮、鼻头,说:“我真的还活着。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饮料,你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咱们下山后,我再一五一十的全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颜如许乖乖的:“好。”
“乖”,康从新笑着,轻捏了下颜如许的脸颊,然后单手拉过背包,从里面拿出毯子,抻开将颜如许整个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又掏出一盒软饮料,咬开包装袋,喂颜如许喝水,饮料酸酸甜甜,颜如许连喝好几口,才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康从新就又翻出一个面包来,用牙咬开包装,递到颜如许嘴边,像照顾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那样。颜如许也如同孩子般,瞪着黝黑的大眼睛像盯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片刻不离的看着康从新。
康从新忍不住亲了她一下,长长的手指化成梳齿,梳理着颜如许凌乱的头发,心里头充实幸福又满足,嘴角就一直翘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多奇妙,之间那么多纠结、犹豫、忐忑、不确定,只一个拥抱,就通通如烟尘一般消散。他们之间,好似并没有4年时光的相隔,只看她的眼神,他就能确定,她一直在爱着他,哪怕生死相隔。
他也一样,见到她就不自觉地从心底里泛出欢喜,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只想微笑,对她有无限耐心,想顺从她、宠着她、哄着她,想让她高兴,想时时刻刻和她腻在一起。
颜如许完成任务般的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康从新用手指抚掉她唇边沾着的面包屑,“还有呢,要再吃一个吗?”
颜如许摇摇头。
“那要不要喝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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