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照樱果然说话了,但却不是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为爷爷奶奶辩白。
“爷爷奶奶没有说过关于她的坏话。”
林奶奶和林奶奶都老实忠厚,不是嘴碎的人,虽然对林母心里有怨,但他们在孩子面前鲜少提起她。
老两口清清白白了一辈子,与人为善,清贫正直,哪怕是林奶奶被林母赶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她的半句不好,只是回家以后搂着两个孙女哭累了一场,然后再不主动提起关于林母的事。
林云兰更小一点的时候,也哭着找过妈妈,林奶奶都会告诉她,妈妈已经组建新的家庭了,不要去打扰她。
等到林云兰长大了懂事一点了,听多了村子里的一些闲言碎语,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再说过要找妈妈。
林照樱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导演,仿佛已经把他心中的污秽都照见,继续道:“我们不想见她,只是因为不想打扰她,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也不想见我们。”
一个早在几年前就急于摆脱她们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要关心她们?
导演一噎,他们一开始联系到林母的时候,确实被拒绝了。
还是给了对方一笔钱以后,,对方才答应配合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
他笑了笑,“怎么会?我跟你妈妈提起你们的时候,她听到你们的名字就要哭了,只不过是一直在心里过不去,又联系不到你们”
为了收视率,他十分自然地胡说八道起来。
等到节目播出,再着重体现以下节目组为她们母女消除隔阂、一家团圆所作出的努力,势必能感动电视机前的一干观众。
导演说的话情真意切,把一个想念孩子,担忧憔悴的母亲刻画的淋漓尽致。
就连林云兰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犹豫起来。
林照樱心中也越发冷凝,她知道节目组的意思,这次见面时非见不可的,这次的采访和询问,只是例行的询问。
就算她们拒绝有什么用呢?节目组想必已经安排好了这次的见面,而采访播出的结果还是要看后期的剪辑。
导演将与林母的见面安排在明天下午,随即结束了这场采访。
林云兰虽然表现的很抗拒,但林照樱能看出她明亮的双眼下隐藏的别扭的期待。
时母也很快知道了要带两个孩子与亲生母亲见面的事,她对林家的事不算了解,只知道林母已经改嫁,因此对于那人与孩子的关系并不清楚。
她其实心里对林母有些不满。
虽说对方改嫁,但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至少应该偶尔关心一下孩子的成长状况。可想想小樱和小兰刚来时满手的冻疮、单薄的衣裳和明显发育不良的身材,就知道这两个孩子过得有多苦。
想想也许对方的生活也比较拮据,两个孩子也一直没什么怨言,只能将心里不满压下去。
时母只是在睡觉前,弯下腰认真告诉了林照樱和林云兰。
“你们妈妈算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要忍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尤其是小兰,我知道你一向听话,但是有时候不是听话就能解决的,遇到事情不要害怕忍让,我会给你撑腰。”
林照樱和林云兰听话地点了点头,“知道的,谢谢妈妈。”
“不用谢,虽然要见你们的亲生母亲了,但至少现在我也是你们的妈妈啊,帮闺女撑腰是理所当然的。”
林照樱看着她关切的眼睛,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时母并不是温柔如水的类型,但她是那么的有力量,尽她所能保护她们,会为了她们跟节目组交涉,会帮助她们做很多事情,是她们所遇见过的不可多得的温暖。
林云兰因为时母的话眼眶中蓄起泪水:“您您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
时母一怔,很快笑道:“是你们太
好了。”
不只是她在给她们帮助,其实时母也从她们身上感悟到了很多。她们有着两颗纯白剔透的灵魂,她也很难不感到触动。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真心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儿对待了。
时母出了房间,林照樱并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书桌的台灯。
林云兰因为明天要见林母,根本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到林照樱旁边,问道:“姐姐,你又在写日记吗?”
她知道姐姐每天都写日记,这是她从一年级就开始养成的习惯,一直到来这里依旧每天晚上都坚持写下来。
“这次不是,我在写诗歌。”
“诗歌?”
林照樱找出上次从书店买回来的书,翻到最后一页,给林云兰指着上面的征稿信息,“它上面有投稿的地址,一到六年级都可以报名,所以我也试试。”
“如果成功了,也会印在这样的书上吗?”林云兰似懂非懂。
“应该是会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云兰很兴奋,仿佛已经看见姐姐的作品刊登在上面,“哇,那姐姐你就要成为作家了!”
林照樱揉了揉她的头,“好!等我成了作家,就用稿费每天给你买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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