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这一切完全是出自他绝不允许其他人听到他们密谈的本能反应。直到他意识到这是在医院里,他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杀人灭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一脸悻悻地看向薛露,不知所措。
……完了完了,刚才他们说的那些是不是都被听到了?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薛大山看过去时,却发现薛露的反应不太对劲,对方惊讶地盯着被他拖出来粗暴地甩到地上的年轻女子,直接愣住了。
她的反应看上去可不像是遇到陌生人,薛大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愣。
这张脸,好熟悉啊!这不是那个、那个不久前他在新闻里看到过的方家大小姐吗?
这世界上居然能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是你?不对——”他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薛露沉下了脸,“你跟踪我?”
方妙语坐在地上,胳膊上还有被薛大山掐出的印痕,腿上也被拖拽出了点点污泥,不久前车祸未愈的伤口渗出血迹。但她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只是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薛露的话,她情不自禁就是一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好奇……”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家里人监督着在病房里养伤,不被允许去见楚耀。
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误会。当时她之前会相信那么离谱的谣言,纯粹是因为当时脑袋被酒精侵蚀了,神智不清醒,最后出车祸当然也不怪楚耀。
但她爸妈却不这么想,不仅撤资中断了和盛名的合作,这些天还反过来狙击盛名。
这让方妙语心中一直愧疚难安。
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逮到父母都去了公司,她才悄悄溜出病房。想到之前听说楚天成也在住院,她就想先去探望,说不定还能刚好撞上楚耀呢。哪里想到,居然恰好撞上了行色匆匆下楼的薛露?
当时薛露的表情一看就有问题,对这个屡次破坏自己和楚耀感情的“恶婆婆”,方妙语着实没有一丁点好感,怀着某种可能抓住对方秘密把柄的念头,她跟了出来。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薛露的逼问中,明明更加理直气壮的方妙语却不自觉颤抖:“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细如蚊蝇。
薛露不愧于薛大山评价的“把握人心、洞察力极高”,只在这一刹那,就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中判断出方妙语的不堪一击。
——对方非但没有发现她秘密的得意,反而比她更心虚、更脆弱,更加充满恐惧。
意识到这一点,薛露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她立刻反客为主:“不是故意的吗?是了,我相信妙语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做出故意跟踪窃听长辈的事情。”
薛露上前亲切地将方妙语扶起,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对自己的判断更笃信了。这个平日里骄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本质上只是一只被呵护得极好的小羊羔,从来没有见过一点真正的风暴。
她的语调顿时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切,仿佛自己刚才只是出来散心:“我就说啊,能被我家阿耀放在心上的女孩子,哪里能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这些天阿耀忙得不眠不休,都还天天惦记着要来看你呢。可惜令尊令堂对阿耀的误解实在太深了……”
“刚才是我太急切误会了你,妙语你可别放在心上。我呀,一直拿你当未来儿媳妇看待,巴不得马上就让阿耀把你娶进门。盛名也是迟早要交到阿耀手中,将来都是你们的……”她的手掌轻轻在方妙语胳膊上拍着,明明是轻柔的抚摸,却让方妙语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咱们啊,迟早都是一家人,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她微笑着凝视着方妙语的眼睛:“你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妨碍阿耀的人,说一些没根据的话,做对阿耀不利的事情对不对?”
方妙语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望着薛露的眼睛。
这双以往一向看不上她的眼睛里,此刻却如亲生母亲一般慈爱温柔。
她咽了咽口水,点头:“是,是啊。”
“好,这就好!果然是我相中的好儿媳,不枉阿耀那样喜欢你,为了你被他哥哥百般报复,现在公司更是被方家狙击,麻烦缠身都无怨无悔,对你一往情深。”
满意地看到方妙语眼神中露出的愧疚,薛露语气上扬,愈发温柔可亲:“妙语啊,阿耀也好久没见过你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你就跟我回去见见他吧。如果可以,我还想多留你做几天客呢。”
她热情地邀约着。
方妙语的心却一直往下沉。
……这是,还不完全放心自己,用做客的名义把自己带走,以免自己再反悔?等一切尘埃落定,也就不用担心见证了一切还选择知情不报的自己再去说些什么了?
薛露甚至直接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成为交易的筹码,暗示会让她和楚耀结婚,未来的盛名都是属于他们的——无论是考虑利益还是情感,她都没有出卖薛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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