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探望母亲的习惯,和那里的工作人员早就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但一般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外事件,公墓那边是不会主动联系家属的。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联系他的事吗?
苏赢好奇地接通电话。
随着电话另一头工作人员的讲述,青年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好奇、茫然,转为惊讶:
“……我舅舅?他是这样说的吗?”
——出国多年,回国祭拜姐姐,因为没有外甥的联系方式,所以从墓园的工作人员那里入手。而墓园的工作人员当然不可能贸然把苏赢的联系方式给一个陌生人,这要苏赢自己做决定。
以上,就是苏赢从工作人员的话中总结的内容。
“没关系哦。”听完对面的话,苏赢毫不犹豫地说,“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吧。”
……突然出现的舅舅?这个他懂,一定是传说中的隐藏剧情就要开启了吧?好耶!
。
白昼已走至尽头,黄昏的朦胧涂满了天穹,空荡荡的墓园里,唯有一排排大理石碑静静伫立。
凉风抚过它们如死亡般漆黑冰冷的表面,细细触摸着镌刻其上的字迹。
其中一块墓碑前,有人凝视着那文字。
“短短一生最终化作墓碑上的几行记录,这就是人类唯一在这世上存活过的证据吗?”轮椅由远及近的滚动声响起,直到停在他身后,有人若有所思地感叹。
“不,你的存在才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记录,你的生命就是她生命的延续。”站在墓碑前的男人回过身来,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伤感与怀念,“我想姐姐她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黄昏的光辉笼罩在墓园里,将这张与原主六分相似的脸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这人年龄看上去稍长五六岁,身高至少一米八三,却并不显得强壮,举手投足之间,反而带着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温文尔雅。
他低头看向轮椅上的青年,目光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了一遍,触及那双腿时,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可惜。
随即,他对苏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伸出手来:“小灯,你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是你舅舅,是你生母唯一的弟弟,白荆。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被接到楚家,和你一起被姐姐照顾过几个月呢。”
说起往事,白荆有些感叹,他回忆道:
“……当初姐姐出事太突然了,爸妈承受不住打击,没过多久就卧病在床,我也只有八岁,什么都不懂,一家人实在抽不出身再关照你。我们本想着你爸应该会好好照顾你,万万没想到他会和薛露……那之后,爸妈又气又急,埋怨自己失职,病更重了……他们去世之后,我就被国外的姑姑一家收养,一起带到了国外。不知不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啊。”
苏赢早在来之前就从原主记忆深处翻出了有关“舅舅”的片段记忆,这时见过对方的脸,将之与小时候的轮廓在心中印证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舅舅。”他叫得毫无心理压力,目光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嘴角也勾起了笑容,“所以舅舅突然回国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什么是什么?和当年的车祸有关吗?”
苏赢眼底带起几分好奇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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