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焰炽星是相互利用的双方,不会有什么顾虑。
倘若焰炽星真的不幸殒命,那只能说明,在这个被规划好的小说世界里,角色的结局果然是受到某种意识的调控,不可改变。且如果不小心被原泊逐“剧透”,就会加速自己的衰亡。
到时候,原泊逐便需要重新布置新的计划。
而对于焰炽星没能改变自己命运这件事,他会遗憾,却不会悲伤。
原泊逐不为旁人的生死而心软,不为任何生离死别难过。
他的淡漠在这方面从未改变。
遥想当年,他的师尊湮破若仙逝于一场长达三十年的闭关时,原泊逐便没能为他落下一滴眼泪。
作为大乘期的修士,那时候的湮破若陷入瓶颈期太久太久,因此身体逐渐衰老,灵魂也慢慢无法支撑元神。
湮破若自知在大乘期停留了三百年,如果再无法进入渡劫期,身体终将迈入凡人般大限将至的苍老。
于是他选择了闭关,将宗门交付于自己最得意的亲传弟子——也就是那一年的原泊逐。
湮破若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试图冲破瓶颈。
然而,终究是没能等到出来那天。
最终湮破若化为一缕尘埃,没入大千世界,再经转世轮回,来世可否修得机缘,无人知晓。
那一年,宗门上下哀痛不已。
道心再坚定之人,也为湮破若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只有下一任宗门道尊,漠然而冷清地望着满山孤鸿,无法为教养他数百年的师父,落下一滴眼泪。
但人们并不怪罪他冷漠。
大家只敬重于,他能在如此大喜大悲之中,心绪不被动摇。
修行之人不是非要摒弃世俗情爱,而是要在私欲中坚守本心。
不管亲朋好友亦或一生挚爱,即便业障缠身,但心中永远清明。这便是修士们一直求而不得的那种“勘破”与“无为”。
所以他们坚信,这样的人才是脱离了凡尘俗世,悟得大道,不学师门哭哭啼啼,沉稳坚定,他日必定飞升。
当年有没有悟出什么大道,原泊逐本人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别人生死与己无关。
既然无关,何必悲伤。
朝夕相处的师尊尚且如此,如今的焰炽星,自然也不会让原泊逐产生任何不忍。
…
“嘿!原哥你发什么呆呢?”
秦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忽然抢过原泊逐前排同学的椅子,坐了下来,反身撑着下巴望着原泊逐。
原泊逐思绪收回,看着秦睿:“有事?”
“呃。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聊天呗。”
秦睿古怪地顿了顿,随后挠头笑说,“好朋友不是就该经常聊天吗?”
原泊逐蹙了蹙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反驳“好朋友”的说法。
秦睿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完全不给原泊逐否认的机会,直接打断施法,聊起来了:
“话说原哥,我看这两天,林双徊那小子好像都没有腻着你了。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不对啊,他也没有跟别人打交道,成天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寻思着,你俩不会吵架了吧?要是你真跟他掰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已经帮你存了好几个优质候选人了——哎哎哎!”
林双徊离老远就听见他挑拨离间,三两步跑过来,直接揪着秦睿的一缕头发,把他整个人拎到一边儿,说了句:“别逼我又抽你啊。”
“林双徊!你撒手!爷周末刚做的造型,头发要给你薅没了——”
“没事儿,下次我去剪头发给你留点茬,你拿回去栽头上。”
“我栽个屁,显你毛多呢!”
“说话真难听,那不叫毛多,那叫发量优越。”
说完,林双徊就兀自坐在了秦睿抢来的座位上,把兜里偷偷藏着的零食分给原泊逐。
“你看,好吃的。”林双徊邀功似的盯着原泊逐。
原泊逐看了一眼桌上的巧克力、奶油饼干、草莓泡芙以及一包跳跳糖,确信这些是林双徊买给自己的吃的。就说:“不用分给我。”
“你完全不爱吃甜的吗?”林双徊认真求问。
原泊逐回答得也比较实在:“多数时候不吃。”
林双徊往嘴里倒了一口跳跳糖,等嘴里噼里啪啦完了,才问:“那什么时候会吃?”
“逼不得已的时候。”原泊逐说。
比如他生日,柊舒生日,原挽姣或原栖风生日。
每一年,原泊逐至少吃四次生日蛋糕。
他只能庆幸原纪朗也不爱吃甜食,否则他的“逼不得已日”会多一天。
“我也要吃,给我点!我爱甜食!”秦睿忽然从旁边伸了只手过去。
林双徊很大方地甩了一包饼干给他,随口说道:“堂堂秦公子吃得惯这种三元一包的小饼干吗?平时都吃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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