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织这样一条围巾,他大概一夜没睡。
今天在原泊逐旁边打了至少五个哈欠。
这很难感受不到。
“你想想看,十年后再看到这份礼物时,会不会回想起今时今日的一切?”
老赵继续晓之以情。“青春岁月都化作这条围巾,你将它捧在手上,就像把你的过去重新拾起。这是不是很有意义?”
原泊逐想了想。
他觉得,十年后他应该不会特地回想今天。
但也的确忘不掉就是了。
于是他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老赵就说:“我看你态度良好,应该也想得明白这回事。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像那位没有收到你礼物的同学道个歉,然后趁着周末,重新为他挑选一份礼物吧。”
原泊逐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但觉得没意义,最后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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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有用心为你准备一份具有纪念价值的礼物。请你原谅我,让我再为你选一份新的礼物作为补偿。
这是老赵教他的话术。
这话,原泊逐实在说不出来。
原泊逐上一次感到这么尴尬,还是在他幼儿园的时候。
一个小女生送了一个红苹果给他。
原泊逐不想接,但老师都看着他,他只能接过来。
转身要走,被拦下。
老师说:“小逐小朋友,要有礼貌哦。羊羊是大班的姐姐,你要说‘谢谢羊羊姐姐’。”
原泊逐那会儿刚穿来不久,几百上千岁的人了,要对一个几岁的小娃娃说谢谢,还要叫姐姐。
这真的很难。
但他最后还是强忍着不适,说了。
“谢谢。”
在老师紧迫的注视下,几乎咬着牙,淡漠补充,“羊羊,姐,姐。”
现在,原泊逐回忆起了当年的艰难。
看到林双徊以后,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原泊逐能感觉到林双徊的失落。
他没有礼物。
没有人和他交换任何有意义的纪念品。
按照班主任的说法,十年后,林双徊再回忆起今天,他的青春岁月就会被具化成一条大金链子。
有些可怜。
但林双徊没有抱怨,他脸上的沮丧很快就看不见。
原泊逐很想确认,林双徊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假装——因为林双徊总是能够完美调控自己的表情,原泊逐没有他那么厉害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需要花一点工夫去看明白。
就在原泊逐观察的时候,林双徊忽然转过头来。
放学铃声在这时响起,班主任说完了所有事情,喊了声:“除了值日生留下来做卫生,其他同学就放学吧,赶紧回家,不要逗留!”
嘈杂的声音瞬间在耳边炸开。
只有原泊逐和林双徊之间是安静的,无声的。
他们突如其来地对视,彼此都有一些错愕,但都没有躲开。
那边的秦睿也正面色复杂,放慢了收拾书包的动作——他已经知道原泊逐和班喆交换了礼物。
现在,他正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如果原泊逐拒绝了林双徊的告白,他是要欢呼鼓掌,还是少说两句,以免刺激到林双徊。
如果原泊逐接受了林双徊的告白,他究竟是要怒发冲冠把林双徊赶尽杀绝,还是要站在原泊逐这边,无论同性恋异性恋,只要兄弟喜欢,统统一把子支持。
这可太难了。
秦睿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林双徊一开始是他的同学,现在要变成他的嫂子。就很怪。
秦睿小心翼翼地背着书包,走到原泊逐他们俩座位跟前,发现两人表情都挺正常,心里就开始琢磨:这是成没成啊?
他问了句:“什么情况?”
被他一打断,原泊逐就慢慢收回和林双徊对视的目光。
他为自己刚才短暂的出神而感到不解。
他一直盯着林双徊看什么?
林双徊又盯着他干什么?
“你们先走吧。”林双徊的表情也很快恢复成无事发生的样子,说,“今天我值日,估计有点晚。”
这是林双徊来到七班第一次值日,班主任特地安排了三个人,除了和林双徊学号紧挨的另一个同学,班长秦艽也参与今天的值日。
秦艽看见那边三个人一直没走,怕他们偷懒,就问了声:“林双徊,你扫地还是擦窗户呀?”
林双徊应道:“擦窗户吧。”
“好,抹布在后面,你自己拿哦。”秦艽谨慎地打量了一下秦睿和原泊逐,怕他们等下把林双徊抓走了。
难得有机会抢占机会,秦睿立刻说:“那你做值日,我和原哥先走。”
他正好要问问原泊逐,那情书怎么写的啊?看完什么想法?
“我等你。”
原泊逐眼睛都没抬一下,但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林双徊的。
林双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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