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原泊逐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任务,没有时限——对方的原话是,“总有一天”。
他开了窗,让风吹进来。
桌上的阵头鸦紧紧闭着眼睛。
这是安全的信号。
说明周围起码一公里内,没有别的阵头鸦。
原栖风暂时没有危险。
原泊逐无声叹气,把它放在窗边,摸出作业本,精神回归现实。
突然,敲门声响起。
他看过去,发现原栖风的脑袋鬼鬼祟祟地钻进门缝。
和他对视的一刹那,原栖风露出个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脚跨进屋内,说:“写作业呢?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原泊逐上下打量他,心里在想,原栖风平时出去鬼混不知道有没有做足防范,到底有没有人见过他人类的样子。
原栖风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跳到他的床上躺下,长腿一屈,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什么事?”原泊逐问他。
“无聊啊无聊,爸爸不肯给我零花钱了,现在我身无分文,也出不了门,只好找你玩。”
“你可以去看电视。”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最近的新闻神神叨叨,一会儿说超自然现象,一会儿说外星人来了,还有人提到什么高维生物的后代——你听过吗?就是几十万年还是几百万年前的那个高维怪物,好像叫赤地。”
原栖风一边信口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原泊逐。
“不知道。”原泊逐给钢笔加了墨,开始写作业。
“我猜你就不知道,小木头脑袋。”原栖风哼笑一声,状似无意地提起,
“有些网络营销号发布恐怖言论,说那个叫赤地的高维生物其实根本没死,它除了在人类基因里留下自己的血脉,还留下了一颗复活的种子——因为那种怪物和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它们没有五脏六腑,没有骨头和大脑,它们的死就是一种休眠,等到能量补充够了,就会重新活过来。”
“现在有xie教组织专门把它的复生当作信仰,天天宣传高维即神的口号。”
“……”原泊逐突然很大声地叹气。
“——喂,你对你哥太不礼貌了吧,我在和你聊天,你居然用这么不耐烦的叹气声打断我。”
“我在做作业。”
原栖风从床上坐起来,说:“作业重要还是你哥重要?”
毫无意义的比较,原泊逐无视了他,不答反问:“究竟什么事。”
“啧,你真是,看着呆,其实比谁都精。”
原栖风揉了揉鼻尖,措辞少许,然后说,“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明天去学校接你放学。”
“?”原泊逐震惊地看向他。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喂喂喂,我是你哥,我去学校接你很正常好吗?你这样子就跟我不是要去学校接你,而是要送你去刑场一样!”
原泊逐心想,这两者之间的震撼程度其实差不多。
别看原栖风现在好像很喜欢和原泊逐尬聊的样子,其实他是全家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人。
他甚至比原泊逐还喜欢独自待着。
原栖风常常突然出门,又突然回家,从不向爸妈汇报行踪。他看上去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喜欢鬼混又十分自我。
别说接弟弟放学了,有时候不想出门的话,连爸妈都叫不动他。
对原栖风来说,只能他自己有计划地出门,而不可以被人叫出去,或者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出门。
原泊逐刚想追问,妈妈突然敲门,叫他们吃饭。
原栖风蹦起来,拍拍他的肩,走了出去。
这是难得的一次全家人聚在一起。
原泊逐疑似“早恋”的事情,让这个家的氛围陷入了提前的狂欢。
桌上摆满了一看就吃不完的好菜。
一上桌,柊舒就感叹道:“哎呀,糟糕了,一不小心就弄多了。”
原挽姣作为贴心小棉袄,立刻读懂妈妈的小心思,接了句:“是呀是呀,我们的桌子这么大,可以多放一把椅子。要是再多一个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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