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剎那,是巨大的撼动。鼻腔不自控地泛起酸意,视线所及之人更受水光所衬,逐渐浮动起来。岂知,正抬手欲抹去眼角的一抹泪渍,他似是被人唤了名,忽将视线挪移开来,毫无任何停顿的空隙,便继续与身侧人侃侃而谈。愣了下,双瞳隐约瑟缩。一大厅中仍是鼓譟的交际吹嘘和酒杯脆响,而他也如方才的那副悠悠姿态,神色恬然。唇瓣微张,佇于原地见闵弦抬手又抿了口酒,不过几许便与身侧人笑着踅身而去,眉间终究还是起了一丝皱折。心口在瞬间,似乎被某种称为悵然若失的情绪,急速填满。「夏、夏昀。」愣了下,原先疑惑的语调隐约掺了一丝诧异,安雪儿皱眉看向了我,「他这??」而听到她这道压低的叫唤,我恍惚地垂下了眼,片刻的沉默后却像想清了什么,自嘲一笑,「原来??」原来,都是自己想多了。原来只有我对两年后的再度见面感到不知所措,原来只有我在看到你的那瞬间,心口难耐溃不成军。可这思绪才方入脑,心中却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眼底的嘲意又即刻消散。是啊??两年了。「??你没事吧?」闻言,终是抽出神来,我浅浅一笑,朝安雪儿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样也好,郑彪赫他更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他??」一下子便瞧出她眼底所想,我轻声一叹,指尖不由自主地紧住了裙摆,「??两年了,总有些事会变的。」在道出这话的下瞬,胸口顿时一阵抽疼,耐着鼻息的酸意,我狠狠咬住了下牙。脑中的臆想在剎那愈放愈大,张扬的失落感重重捣着心肉,我绷着下顎扭过头,视线定格于桌面上的酒杯,拧着衣料的指尖驀地一松??没有踌躇,我伸手拿过,皱着眼一饮而尽。见此一愣,安雪儿瞪大了眼,「你??」而我将酒杯放回桌面,恍惚地顿了几下,随之努力一弯唇角,艰涩开口:「??雪儿。」「你玩得开心,我就先回去了。」扔下这话,不待她再度回应,我转身就离开了宴会角落。步伐匆匆离开晚宴,一路倒也没有再偶遇熟人,可令我万万没想到是??才方出了门,一阵眩晕便伴随着钝疼涌入了大脑。「嘶??」脚步一滞,我皱着眉摁了摁太阳穴。可动作落下,脑中的昏沉非但不减,反倒竟加深了起来,胸腔处更甚至一同增快了频率??五指一下下顺着心口,我扶着墙边慢慢而行,脑子却突地闪过了什么,联想起两年前遭遇的事??倏地瞪大双眼,我心有馀悸地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到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司、司机。」闻言,朝后视镜瞄了眼,眉眼一皱,「??姑娘?你没事吧?」「我??我没事。」摀着胸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语句保持清晰,又将手机萤幕递给了驾驶座的大叔,「请把我送到这个地址??」「喔??好的。」车不知何时开上了路,逐渐闪过夜色中瀲灧的城景,又于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只见司机大叔又瞄了眼后视镜,瞧我满脸不适地把头磕在了窗边,手指轻点着方向盘无奈一叹,「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咋都那么不注意身子??」「喝酒这事,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啊。」听他说罢,总觉有股热气自喉腔一路窜上了眼瞳,不禁瞇起了双眼,嗓音不自觉地拔高,「??谁跟你说我醉了!」被喊得一愣,立刻顺着点了点头,无语地叹了口气,「??行行行,你没醉啊。」「姑娘你不如先睡会儿吧,这车程还得半个多鐘头呢。」听那大叔这般安抚自己,嗓子眼又没来由地涌入了一股委屈,缩了缩脖颈,我咬着下唇,「我、我不睡!」倔强说罢,鼻腔又一酸,「明明、明明就有看到我,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好像我是个空气似的??」「这两年来我那么想他,坐了十七个小时的飞机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折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回了国??我那么想帮他,想回??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把我当空气!」
「那、那个没有良心的冰块脸!一天到晚耍流氓吃我豆腐,还说什么要我当他女朋友??」上下牙咬在了一块,忿忿不平地起声:「女朋友是这样追来的吗!长得帅了??了不起啊!我也长得不差好吗!?」前头人听完这一串,傻了数秒,探询般地踌躇起声:「??姑娘啊,你这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啊?不是男朋友?」一懵,抬眼往后视镜再度扫了扫,尷尬笑道:「我这不是瞧你生得年轻??原来已经嫁人了。」不耐地蹙起眉,往驾驶座一瞪,「谁跟你说他是我老公了!」大写的懵逼,「??那姑娘你是和谁吵架了?」被他这么问,心里又徒增一道悲伤,皱着脸重重吐出两个字。「前夫!」「??」「??这贵圈还真乱。」漫长的沉寂后,落针可闻的车内只闻这句模糊的嘟嚷。而似乎发现我正直直地盯着他,司机大叔又赶紧咳了几声,「咳??不是,我说姑娘啊。」「你看你还这么年轻,这长得又漂亮??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那种傢伙就别往心里去了,伤心的只会是自己啊。」「大叔你说得对??」抽着鼻子,点头如捣蒜,「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边擦着眼角的泪花,边含含糊糊地应道,未料包里的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眉眼皱了皱,手沉淀淀地往包里掘了一番,随后掏出手机,糊里糊涂地一划萤幕——「??喂?」「穆夏昀你没事吧!你现在人在哪!?」愣了下,「安??安雪儿?」「我现在??」直起身子望了望四周,转眼又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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