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安全设备后,和唐宛简单交代几句,我便与工程方负责人一同搭乘工用电梯,缓缓升向楼顶。未料半途中,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以为情况又有什么变动,连看也没看就速速接起,「喂?」「夏昀!」一道急促女音慌忙传入耳际,怔了半剎那,我蹙着眉心开口:「??安娜?」「夏昀,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得告诉你??」电话那头吞吞吐吐,可凭此刻的状态根本就没心思听她在说什么,只好先敷衍回应:「安娜,我们能不能晚点再说,我现在??」「海夏出车祸了。」面色一僵,指尖松了松,手机差点就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海夏他,出车祸了??」对方似乎很是犹豫,踌躇几秒后,嗓音再度接踵而至,「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我和韩澈现在正赶去医院,你??」双瞳晃散地飘了飘,手机缓缓自耳侧滑落,我倾身堪堪扶住了电梯四周的铁网。不知是恐高症復发,还是心里的压力太大,强烈的晕眩感骤然袭进脑门,甚至惹得视线一时之间模糊了起来。??程海夏出车祸了?怎么会出车祸?是不是和他给我的那份文件有关?难道是锦合会下的手?脑门突然窜起一阵阵黑色,而身侧人瞧我如此,紧张发问:「穆总,您还好吗?」一咬牙,甩了甩脑,「我、我没事??」没事的,先解决现在的事要紧??先解决现在的事要紧。这么想着,再度看向手机萤幕时,电话早成了忙音,而我迅速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打起精神来,夏昀。事情也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复杂,或许就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只要先解决眼前的事,再马上去医院,海夏他一定没事的。在内心如此不断安慰自己,攀着铁丝网的指尖却无法停歇地颤抖着。而过了数十秒后,电梯终于抵达楼顶,却需要再走两层粗糙的楼梯才能到达最顶层。因着高跟鞋步伐有些不稳,每一阶楼梯都走得颤颤巍巍,而我压根儿就不敢往下看,头顶像一直盘旋浓浓云雾,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穆总,您的状况还可以吗?要是不舒服??」立刻开口打断他,「没事!」「我可以的??」深呼几口气,面皮僵涩地凝视前方的楼梯,逼迫注意力不被脚下的万丈深渊撕扯一分一毫,手心紧着铁桿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穆夏昀,你可以的??你可以的。虽早知道以前的穆夏昀恐高,但我却没想到??美国之行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变本加厉?难道是与心脏所承受的压力有关?还是自己的灵魂早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早被穆夏昀的意识佔据得彻底了???到达顶层,一眼望去,只见一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抱着一根鹰架蜷缩在角落最边缘,而周身几位警察和工人们正极力地在安抚他。而一见我上来,一位警官赶紧挥手开口:「来了来了!你要找的负责人来了!」
「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有什么要求儘管提,她一定可以满足你!」闻言正想开口,怎料那位司机一见着我,短促一愣后情绪好似骤然崩溃,扬声哭喊着:「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想过要杀人!我是冤枉的,冤枉的!」「为什么你们要到处抓我??不放过我??」见他状况明显不对,赶紧上前一步,努力让语调冷静下来,「我们没说你杀了人,警察也不是想抓你,他们现在是想救你啊!」「你骗人!」却不想他听我如此一说,立刻又揪起神色,伸出一隻手指着我,「你们这些有钱人最爱骗人了!」「我们工人辛辛苦苦争的血汗钱,却总是被你们拖欠工款!」「我女儿生了病,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拼命地赚钱要给她治病,可你们说不发就不发了!要我怎么活!?啊!?」「你先不要激动,这其中有些误会??」我无奈开口,伸手试图制止他的行为,「不是我们不发,是我们公司出了问题,有人私吞了你们的钱??」「这件事我们已经在处理了,亏欠你们的一定会全数补??」可后话却还未说全,眼前攀抱着鹰架的男子又扬声怒吼:「我才不相信你们!」「你们都是骗子,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一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眼见那位司机指着我愈骂愈兇,着急着就想解释,未料再度踏出脚步后鞋跟似乎踩到了个小坑洞,整个人都还未反应上来,身子就直直朝右一歪!「——穆总!」一道惊叫匆忙传入耳际,心里疙瘩一声,可瞪大双眼之际??自己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被人护在了怀里?呆愣看着被搂着的胳膊,心有馀悸地抬起眼,一张蹙着眉目的清冷面皮便映入眼底。眼瞳一阵恍惚,我傻不兮兮地啟唇。「??闵、闵弦?」而他闻言,上下扫了扫我稍稍泛白的面色,不悦的语气挟着一丝喘息,「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都不告诉我?」「我??」可他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又皱着眉观察了我几眼,便抬头看向那缩在角落的人影,接着一把将我拉至身后。「所以呢?」语音冷然,「就因为没拿到钱,你就可以随意杀人吗?」见闵弦开口向他质问,这才终于缓上劲来,心里担心他控制不住言词刺激他,可方拉了拉他的衣角,手却被他暗暗握住。而闻他此句,前头的司机又是厉声开口:「我说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我根本就不知道车里有人!」听此,闵弦不屑一笑,「没有人?那就可以砸车了?」「就算我们在你眼里为富不仁,我们也不会去做犯法的事。」深怕他说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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