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弦的话一落,我愣了半刻,有些慌乱地放下了手里的汤匙,开口:「你是说……之前在国外和你用电话提到的?」「真的有问题吗?」皱起眉,「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一系列巧合不是我多心而已?」「你别急,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样。」「那……那是怎样?」再次追问。眼前人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今天去查医院的纪录,才想起一个奇怪的地方。」一顿,「奇怪的地方?」「医院档案室里的资料,曾经发生过失窃案。」「我记得这是去年的事了,因为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警察也只是当作普通的入室盗窃,草草了之。」细细咀嚼了这段话,我微微低眸,不自禁地联想,「难道说……」「没错,失窃的资料里,有心脏捐赠者的档案。」心里疙瘩一声,下意识的预料竟然成真了??而见我瞬间蹭起不安的面色,闵弦顿了顿,低下眸子瞄了眼我紧紧捏着的手心,又收回目光继续说了下去。「医院对这类文件都是严格保密的,尤其是身体还健康的捐赠者,他们的资料除了会在国内的专业医疗网站上做保密登记,就只有医院留存有他们签署的纸本资料。」「而且,在捐赠人还没有达到捐赠条件以前,这些资料都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所以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要盗取这些资料……」「如果只是想把信息卖给黑市或是其他人,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毫无用处,几乎不会有人买帐。」「但如果……」反覆细思他的话,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睁大眼睛一下子就打断了他:「你等等!」「你刚刚说,捐赠条件……是指什么?」「捐赠条件??就是指,在排除直系亲属捐赠非致命器官的情况下……只有在一个人被诊断为脑死或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进行器官移植手术。」听到闵弦的回答,心里立刻又多泛起了一层不安,「所以要达到捐赠条件,最快的方式就是……」「让这个人出意外……比如车祸!?」一开口,心跳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闵弦沉默几秒,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严肃,「目前的线索就只有资料遗失而已,我们还不能妄下定论。」「再者,凉安的车祸不是意外吗?如果说,有人受到指使故意开车撞死了凉安……这样的情节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要想取得心脏……买兇杀人不是来得更快更直接?为什么还要故意佯装成一场车祸,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低下头沉思片刻,我咬住了下唇瓣,「……你说得对,这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可是凉安的死……跟心脏移植……我始终难以释怀。」「直觉告诉我,这些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面前的人沉默了几秒,「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这些事的真相。」「什么办法?」我抬眼。
「找到那个肇事的司机。」「不论是不是真的意外,当时那个司机应该最清楚吧?」「找到他问清楚,也许就能解开这些真相了。」「可是……要怎么找?」「如果有交警部门的熟人,叫他查一下那场车祸的资料,应该就能找到那司机的联系方式……」「交警吗?」我皱起眉间。在脑内苦思片刻,却突然想起程海夏貌似和我提过,程父和交通部门的高官是熟识的朋友吧?看来有必要请程海夏帮帮忙了……抬眼瞄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而他也正好看了过来,挑眉,「看来你想到谁了?」想到是想到了,但这人是谁可不能和你说啊……装作没事地点点头,「嗯……我会请人去问问看的,但愿能找到那个司机。」闵弦嗯了一声,低着眸,「虽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我也会继续查当年失窃案的事,毕竟这实在有损医院的名声。」「还有……」「关于之前,凉安哥哥的事情……」听到这关键字我立刻抬起眼,有些急切地开口:「怎么了?有消息了吗?」他顿了顿,眼眸垂了下来,目光中渗着一丝复杂,「……不。」「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所以关于这件事,就先不要想了吧。」「这……」我有些欲言又止。他低下头,默默不语地又给我夹了几个菜。「吃饭吧。」「你才吃几口。」我目光纠结地看着眼前的人,迟疑了许久,最终却还是嗯了一声,乖乖吃起了饭,可心底憋不住的鬱闷依然张扬地发酵。虽然吃饱喝足,但随之而来的谜团又更多了。如果凉安之死真的是个意外,那医院的资料又为什么会失窃?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凉安哥哥的消息又石沉大海,连闵弦也找不到……情不自禁又叹了一口气,我低眸盯着碗里的汤,晶透光亮的液面一下子就倒映出了那双溢着阴鬱的眸子。一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闭了闭眼别过视线,我试着忽视心里那丝纠缠而上的堵塞感。还是先把眼光放在凉安的车祸上吧??慢慢地查下去,相信最后所有的事都会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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