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位大少爷很随意地把垃圾扫进簸箕,但方向是对着他自己的,于是那些灰扑扑的垃圾就落到了他的脚上。白色的鞋就蹭上了灰,温尧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渝看得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嘲笑纨绔大少爷这种事,她还不敢做。沉渝做惯了家务,手脚利落地搬起垃圾去倒进走廊尽头的大垃圾桶,回教室的时候温尧也带着一堆出来了,只可惜走一步飘几片碎纸,飘了一路。在边走边漏的情况下,沉渝无奈地跟着收拾了一路,比她一个人打扫还要麻烦,关键是她还不好意思说。走了几个来回,教室里清得差不多,只剩门口最后一点,她眼尖,瞧见讲桌底下有些被挡住了没看到,只好蹲下去拨弄出来。温尧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好奇地走过去。“怎么了?”听到他的声音,沉渝一僵,想往后退,却撞上了温尧的腿,他一下也没站稳,碰到了身后的黑板,而放在黑板槽边缘的黑板擦就这么被撞掉了。正正好好,稳稳当当地砸在了沉渝的脑袋上。最后黑板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四周落了一圈的粉笔灰。沉渝感觉不妙,头顶也有些粉笔灰掉下来,她下意识想用手去弹,却被温尧拦住。男生的手掌很有力量,拉着她站起身,沉渝抬头,满脸错愕,张着嘴巴道歉,“抱歉。”然后迅速低下头。温尧看着这颗灰白色的脑袋,嘴角一扯,有点无奈,“你道什么歉,我刚才吓到你了?”他松开手,继续说,“你去洗一下吧,手不脏么,直接摸头。”沉渝没说话,点点头出去了,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很痒,随便走动就掉下来很多灰,今晚回去得洗头了。水池边,沉渝在奋力拍着头发,她拿掉了眼镜,她看不清自己的头发变成了什么样,只好闭着眼胡乱搞了搞。身后响起脚步声,接着就是温尧的声音,“还没好吗,要帮忙么?”“不用。”沉渝刚想拒绝,他就走过来了。眼镜还没来得及戴上,沉渝侧过头去看他,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但下一秒,他的脸就近在咫尺。眉眼清晰,眼神带着沉渝无法分辨的色彩,但她本能地分析出了危险。沉渝后退半步,与温尧拉开距离。“……”
你认真的?温尧笑了,不再靠近,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在哗啦啦的水流里,温尧的声音有些不真切,沉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眼睛还挺漂亮的。”“?”沉渝眼睛微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尧。他,在说什么啊?温尧看着沉渝惊愕的表情,感觉她有点可爱,又重复道,“我说真的。”“挺漂亮的。”只可惜刘海太厚重,黑框眼镜遮掩了太多。沉渝从未被如此夸奖,脑子里思考着措辞,“谢……谢谢?”“不用谢。”温尧再次靠近沉渝一些,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洗手台边,所有的动作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悉数钻进沉渝的耳朵。他要干什么,他和她不熟吧。沉渝想走,这人的另一只手就落在了沉渝另一侧的洗手台上。就这样,她被温尧圈在怀里。脑子当机,沉渝迷茫地抬眼,对视。温尧眼神坦荡,嘴角勾着笑,“不说点别的?”“说什么?”沉渝眨着眼睛,对于他俩这个姿势感觉很奇怪。“比如,”温尧盯着沉渝的眼睛,目光炽热,“也夸夸我之类的。”夸他?礼尚往来?沉渝正色起来,脑海里搜刮着合适的词汇。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答过最难的题了吧。最后,沉渝歪了歪脑袋,“你……挺会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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